夏洛雲走到池樂以的座位前,眼睛死死盯着她,裡面的厭惡之意幾乎要化成箭射出來。
就在所有人屏住呼吸,都以為她要動手的時候,她轉身,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她揚起下巴,示意老師:“繼續。”
老師被打斷講課,一時想不起來自己剛講到哪裡,撓着下巴思索。
有學生貼心地提醒:“老師,你說這一節很重要,必考。”
“奧奧奧!”老師恍然大悟,重新拾起剛才的嚴厲,“低頭的擡頭,好好聽我講課。”
池樂以把桌子往前推了點,給自己争取呼吸的空間,身後夏洛雲腳抵住桌腿,用力把桌子往前擠,擠得她前胸後背都緊緊貼着桌子。
擠她不說,夏洛雲還在拔她的頭發,用筆紮她。
告訴老師肯定沒用,她又不能站起來一巴掌打過去。
忍不了了,池樂以舉手,“老師,我有點困,想去後面站着聽。”
“去吧。”老師對她樂于學習的态度很高興。
池樂以抱着書,往後走的時候朝着夏洛雲比了個中指。
夏洛雲登時暴怒,立即站起來去拉她的胳膊:“你——”
“哧啦!”
一道長長的衣服撕開的聲音響徹整間教室。
這個聲音太讓人熟悉了,上午的時候池樂以裙子撕開的時候,就是這個聲。
裙底一涼,夏洛雲迅速坐回去,白皙的臉頓時漲得通紅。
她氣得發抖,拿了一本書扔池樂以:“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池樂以也懵了,書砸到她胳膊上,留下一道長長的紅色劃痕。
夏洛雲的手緊緊捏着裙子撕裂口,無措地坐在凳子上幾秒,眼睛瞟見斜前方男生的外套:“那件衣服,給我!”
男生把衣服往桌洞裡塞了塞,不想給,這球服是他攢了好久的錢買的,才不給她。
沒人給她解圍,又不能起來搶衣服,夏洛雲陷入尴尬的境地,她看着池樂以的眼神彷佛要把她活剮了。
池樂以歎一口氣,她看不過所有暴露身體的懲罰,尤其是對于女生。
她認為,女生不應該恥于走光,這不是女人的錯,這是把女人作為性客體和第二性的社會的錯。
但是,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女生的身體負載着不一樣的意義。
她讨厭這樣的意義,所以也更為厭惡這樣的玩笑。
上午山奈的外套她還沒有還回去,這下派上了用場。
她抱歉地掃一眼無辜的山奈,心想她會賠給他的。
她把山奈的外套拿出來,遞給夏洛雲:“不管你信不信,但真的不是我。”
夏洛雲不信,根本不接她的外套,大吼:“滾!”
仁至義盡。
池樂以把手收回去。
處在人群異樣的眼神中,夏洛雲逐漸崩潰,把書一股腦地往池樂以身上扔。
她扔一本,池樂以就拿手接一本,直到老師拿着裙子匆匆從隔壁班回來。
“不準看!”夏洛雲指着這些同學,急匆匆換好裙子。
“你等着。”對池樂以放狠話的時候,她的手指都在顫抖。
比較意外的是,池樂以本以為她會沖上來打她,但沒有。
“老師,我不困了,”等夏洛雲沖出教室,她舉手,“我能回去坐着聽嗎?”
老師說話有點結巴,原本粗犷的聲音都變輕了:“回……回去吧。”
發生了這件插曲,同學們都有些聽不進去課了,今天發生了太多事,足夠他們聊上一個月。
老師講了幾句,發現學生都心不在焉,也就沒了再講的精神:“行了,上自習吧。”
“好的——”同學們嘴上回應着,目光相互交織,沒一會教室裡各種小紙條亂飛。
池樂以能猜到他們在聊什麼,無非是這件事肯定是她幹的,夏洛雲會怎麼報複她之類的話題。
她是真的冤,沒想過用這種方式來報複夏洛雲。
她試着分析是誰塗的膠水。
有兩種可能,一種那人痛恨夏洛雲,想要她出醜;二種那人痛恨池樂以,想抹黑陷害她,至她于死地。
她思索很久,以原主的性格,應該不會得罪人吧?即使得罪了也不至于到痛恨的程度。
那就是第一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