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山奈付的錢,池樂以在路上把手機軟件來回翻了個遍,也沒找出其它存款來。
現在,她全身上下隻有26.34。
哈哈,天崩開局。
兩人回去的時候班主任在教室,夏洛雲倒是不在。班主任先是瞪一眼池樂以,讓她回去,然後開始向同學們介紹山奈。
“這位是你們的新同學,山奈。他剛從嶼城轉學過來,對這裡不熟悉,你們多多幫助。”
山奈點頭,笑容洋溢:“大家好,我叫山奈,後面一年半将與大家一起學習,請多指教。”
他笑得實在太真誠,一下感染了很多人,同學們都與他一起笑起來。
“山奈同學很愛笑啊,”老師笑眯眯地開着玩笑,“班裡又添一個帥哥。”
“你坐那邊吧。”他指了指中間一個空着的位置,它的前主人幾個月前退學了。
“老師,我想坐那裡。”山奈指着靠後偏左的空座位,同桌正是池樂以。
池樂以眼睛一亮,雙手輕輕拍打桌面,像期待開飯的小動物。
“那張桌子壞了,”班主任駁回了他的請求,“不能再坐人了。”
池樂以慢慢趴下。
“好吧。”他看起來很遺憾的樣子,但沒有強求,抱着自己的書走到座位上。
放下書,他還朝着池樂以悄悄撇嘴做了個鬼臉,害得她險些笑出來。
上課鈴響,任課老師走進來,班主任與她交待幾句,背着手,大搖大擺地出去了。
這節是數學課,以前上學的時候池樂以數學不算很好,但也不錯,這次重返校園,坐在班級裡,她的心情五味雜陳。
因為她完全聽不懂。
這個世界大部分的數學名詞都與她原來的世界大相徑庭,連數學符号都是如此。
聽了幾分鐘天書後,她徹底睡着了。
然後磕了個頭又醒了。
她揉揉磕痛的頭,一手拿筆假裝在寫字,一手悄悄在桌下掏出手機。
這幾個小時裡都沒來得及看看手機裡還有什麼。
原身遭遇這麼嚴重的校園霸淩,難道沒有求救過嗎?為什麼沒有作用?是什麼讓這場校園霸淩演變到今天這場結果?
她翻看了通話記錄,原身的社交關系很簡單,除了一個備注老闆的電話,剩下的隻有四個人,都姓池,應該是她的親屬。
但問題是,這四個人的上一次通話最近的也已經是上個月。
會不會他們不怎麼電話聊天,而是通過微信等社交軟件聊天?
翻了翻手機,她發現這裡的社交軟件也叫微信,原身在裡面與親屬的聊天記錄幾乎等同于沒有。
也就是說,原身與家屬的關系并不親近。
軟件裡雖然備注着全名,但沒有備注親屬關系,很可能與原主隻是遠親。
或許她都求救過,但這些人沒有幫她。
同樣,看周邊同學老師都對此習以為常,他們也不會幫她。
她又翻了翻通話記錄,發現兩個月前,原主報過警。
但看現在的情況,顯然,報警沒有任何作用。
沒有人會幫她。
池樂以一動不動地握着手機,這種情況下想要制止這場校園霸淩太難了。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助推霸淩的無形的手。
她繼續翻,原主手機内容簡單到過分,裡面沒有任何娛樂有關的APP,遊戲、短視頻一個沒有,隻有最基礎的幾個軟件。
這就簡單多了。
打開便簽,便簽被原主上了鎖,上面顯示需要按指紋。她退出,又打開相冊,也被上了鎖。
池樂以意識到裡面可能有一些與霸淩有關的東西。
進入便簽,入目是幾塊标着1234567月的方格,點開方格是一連串日期加賬單。
原主有記賬的習慣,支出收入一目了然。她的生活簡單簡樸,除了每天固定支出的十五塊飯錢,就剩下偶爾的公交車費、話費和其它難以預料的費用。收入也很固定,每個月八百。
一個月八百的生活費,不至于就剩二十塊錢吧?
她繼續往下看,在賬單的最後找到了一份醫療賬單,上面詳細地記錄着幾月幾日,哪個診所拿了什麼藥,每樣花了多少錢。
在網上搜搜藥名,幾乎全是跌打損傷和止疼藥。
難怪身上沒錢,原來都拿去買藥了。
即将退出便簽的時候,池樂以眼尖,看見筆記還分了類,除去剛才看到的全部筆記這一類,另一類叫RJ。
進入RJ,她就明白這兩個字母是怎麼來的了,原來是“日記”首字母的簡寫。
她大體翻看了原主這個月的日記,裡面全是她對夏洛雲三人團夥的控訴,記錄了三人如何毆打欺辱她,幾乎字字泣血。
原主寫了很多,上面不乏一些消極的話,她甚至嘗試過跳樓,但最終因為對世界還有留戀作罷。
池樂以看得心頭火起,髒話到了嗓子眼才想起來自己正在上課。
沒辦法,班上得久了再回來上課就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割裂感,無法把自己當學生,總覺得還在上班,偷玩手機是在摸魚。
看完便簽該看相冊了。
打開相冊,裡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視頻,從封面能看出來,這些都是偷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