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燭光微弱燈影搖曳,卻也看得清那雙眼如刀鋒般透出的決絕殺意。
厄戎的目光牢牢盯着茉雲,神情中透出懷疑和矛盾,可他依舊将手握住了腰間佩劍,指節緊握得都有些泛白,他這一生視峑戎大業為信仰,視幽戎為如友如弟,故而他知道自己不該遲疑。
而茉雲仍然面不改色,氣度凜然的望向厄戎。
集益此時有些驚慌失措的說道“厄戎大将軍,此事是否還是等幽戎将軍回了暗營,再做處置?”
“将集益參将壓去我院裡的密室看守起來!”厄戎望向他的親信吩咐道。
“是!”
“厄戎大将軍……”集益還沒來得及再行勸說,已被一擁而上的暗衛挾持走了。
厄戎惡狠的目光又回到了茉雲的身上:“你是少吃些苦頭,束手就擒,還是?”
“笑話!”茉雲則大笑了起來,好似這是她聽見的這世上最荒謬的笑話一般。
“你覺得以你能逃得出暗營?當日幽戎帶一隊人馬沖出,那不過是兄弟們有心放他走!”厄戎抽出手中的長劍,劍鋒泛着寒光,直指茉雲。
茉雲并未半分退縮,眼神冷冽如霜,猛然抽劍迎戰,但她心裡非常清楚,若是和他僵持下去最終敗的定是自己。厄戎的長劍劈下,茉雲故意連退幾步,好似被這猛然一劍擊得失去了平衡。
但是就在厄戎再度襲來之時,她卻猛然抽身,霎那間,茉雲劍鋒急轉,快如閃電,劍氣擊退了身邊暗衛,轉身飛身竄出國師的屋子,逃竄而去。
厄戎卻沒有抽劍追去,隻是冷冷的望向茉雲的逃離的背影,他剛剛在攻破總堂之時已然下令,将暗營暗衛全部調入營内,重開營内機關,再将四門封禁,暗營便又是個插翅難飛之地,她是決計逃不出的。可他不知道的是,茉雲壓根就沒打算飛,她隻是要去幹他要幹的事。
而此刻正嘯帶領的已達到綠洲附近,他下令鹿裡正帶隊做前鋒勘探入山之路,而羅虎帶隊在側翼增援,全軍在入綠洲之地待命。而且他此時再下了一道軍令,那便是方茉雲此人必須活捉。
連千山那漠無表情的臉都怔了半刻望向正嘯,正嘯卻一臉嚴峻不容置疑立于衆将前,衆将馬上抱拳領命。執禮和謝青互相看了一眼,亦沒有再說什麼。
鹿裡和羅虎領軍潛入了綠洲,前行還未一炷香的時間,就看見一人從綠洲山中馳馬而出,未免是敵軍發現他們行蹤,虎翼營的箭手拉弓埋伏在了山中,敵人靠近之時,隻聽羅虎大喊一聲:“住手,自己人!”
鹿裡從暗處不顧一切的沖出,羅虎亦從山林飛身而出,往馳馬之人跑去,那人胸前還抱着一孩子,馬上之人是震北将軍。
“震北将軍!”
“震北哥!”
“你們為何在此?”震北看向羅虎和鹿裡愣了半刻便問。
“随大将軍來救你啊!”
“我有何可救的?正嘯呢!快帶我去見他!”
鹿裡望向周遭發現并無追兵,便看向羅虎說:“是!那就有勞羅虎将軍原地待命,我護送震北将軍出綠洲。”
“好!”
正嘯端坐于馬上卻見到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是震北策馬而來,旁邊是鹿裡随行,震北的馬上還坐着小騰。他立即騎馬迎了上去,震北瞧見正嘯之時,便也抱緊了小騰,快馬一鞭飛奔而去。
“哥!”正嘯飛身下馬看着震北一身是傷,衣服上都透着斑斑血迹的樣子,扶着他的肩膀喊道。
“正嘯!”
小騰看見了正嘯頓時喜笑顔開的大聲喊道:“正嘯叔叔!”
正嘯擡手沒有半分生份的摸了摸小騰的頭,然後看向震北說道:“你為何在此?”
“這孩子趁亂把我放了出來!”
“方茉雲呢?”
“正嘯叔叔,姑姑說她要炸了暗營!”小騰頓時着急的望向正嘯說道。
緊随而來的執禮和謝青都頓時怔了半刻互相看了一眼,好似還未緩過神。
正嘯瞬間望向震北問道:“震北哥,你還能撐得住帶将士進暗營,将其搗毀嗎?”
“沒問題,跟我來!”
正嘯一把抱過小騰交給威行,命令威行護好他并和執禮等人帶隊殿後,然後沒有絲毫遲疑帶着滄海,雄山大隊人馬往綠洲深處疾馳而去。
他心中已經尋找到自己要找的答案,可是他來不及釋懷半分就又被恐慌卷席,因為他要找的人頃刻間可能就灰飛煙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