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已至,陽光灑向廣袤的大地,透着荒涼與壯美。遠處的山脈輪廓分明,山尖折射出的金燦之芒,顯得巍峨而遙遠,近處稀疏的灌木和野草在這邊戈壁中頑強生長,零落卻也充滿生命的韌性。
陽光頃刻就喚醒了所有的人的精神,衆人迅速翻身而起,活動着筋骨抖落昨夜的塵土和寒意。
茉雲起身之時,見到幽戎正站在一塊高岩之上,遠瞰戎都得的方向,背影在晨光下顯得更挺拔而威嚴,臉色挂着沉思的冷峻,可眼中卻透出了笃定,此時他心中應該已有了籌謀。
長公主伸手接着随從倒出的水整理儀容,輕輕的用手絹擦拭着臉龐,眼神卻不自覺的望向幽戎的背影,目光中交織着柔情和憂慮……
衆人都迅速整裝,系緊馬鞍整好行囊,别好了腰間的武器,眼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他們定然知道接下來的路艱險萬分,但沒有半分畏懼,因為他們跟随着他們畢生信仰之人。
幽戎走來飛身上馬,握住了缰繩轉頭望向茉雲,看見茉雲睡眼酥松的掏出一張馕,面無表情的咬着的樣子頃刻又被逗笑了。長公主亦神态自若翻身上馬,可是眼中閃過一絲失意,但凡是女子皆能看,他笑容中不是平日的狂放不羁,透出一種溫和的光芒。
“此處等我!”幽戎望向茉雲說道。
“在這喂狼啊?”茉雲睜開睡眼沒好氣的捂嘴打着哈欠說道,“要找我就去昨晚烤羊的那個小鎮吧。”
幽戎點了一下頭,擡目遙望着前方那條漫長的路,目光如炬的說道:“出發!”
伴随着他的一聲令下,快馬揚鞭疾馳而去,激起漫天的塵土和飛沙,茉雲眼神頃刻清醒,望向他們離去的背影深深歎息,誰沒有家國,誰又沒有親人……
她轉身準備帶着小騰去鎮上躲一陣,看見小騰手裡拎着一個小包袱。
“什麼?”
“早上集益叔叔給我的,說是幽戎叔叔讓他備下的!”小騰打開裡面有當地習俗的衣物還有一些盤纏,居然還有一塊名貴的镂雕羊脂玉,玉上雕刻着一隻惟妙惟肖的狼的身影。
“走吧!”茉雲無語的讓小騰收起包袱說道。
茉雲帶着小騰回到了昨晚經過的小鎮,鎮上房屋低矮,都是土黃色的矮牆石岩所鑄,簡單卻堅固才能抵禦戈壁的烈風,鎮上的小集市做的都是過路人的生意,遠處傳來了駝鈴的聲音,是一隻駱駝隊緩緩經過,這小集市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是南來北往之人都會停駐補給之地。
兩人沒有住客棧,而是茉雲用部落的方言,找了一個小鎮邊的大嬸家裡,借住幾日。
“姑姑……”
茉雲擦了把臉望向小騰,看着他那欲言又止的樣子,無語的說道:“有話就說!”
“你……累不累?”
茉雲沒好氣的望向小騰,他躊躇了半天就問這麼有内涵的問題。
“這一般牆頭草,兩邊倒,也挺累的吧!”
茉雲也被逗笑了拿出水壺倒着水喝,良久之後說道:“若你要幹一件事,就要分清輕重緩急!”
“什麼意思?”小騰湊近了過來,小聲問道。
“若要滅密營,一定要滅他們國師,這世上能滅國師那老麻雀之人,唯有幽戎,所以得救幽戎。”
小騰恍惚了半刻,馬上看向周遭有沒有可疑的地方,那猥瑣的樣子把茉雲逗笑了。
“姑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小騰小聲的說道。
“你能别學蚊子叫嗎?接下來拿着這筆盤纏,好吃好住,見機行事,等人殺回來再說!”
“好!”小騰開心的坐下說道,“太好了,我們還是盧叔叔一邊的。”
“怎得?幽戎待你也挺客氣啊!”
“那怎麼一樣!”小騰開心的拍着胸脯說道,“我,忠臣不事二主!”
茉雲被逗笑了,腦中卻陷入了沉思,自己一人之力終歸有限,而這些日子自己思前想後,峑戎也正在新舊權利交彙之時,自己該如何籌謀,自己無法将他們團滅,唯一能做的便是拼盡一切,至少滅了暗營,為他們選得一個好的對手。
若是峑戎大皇子篡位成功,國師那便是完全操控了峑戎,國師陰險毒辣卻心智無雙,還手握這麼多朝廷官員的把柄,大皇子更是極度窮兵黩武,殘暴不仁之人,這兩人的組合,日後他不知道用如何卑劣陰暗的手段對付盧正嘯他們,而他們鬥陰謀是鬥不過的國師的,因為國師是瘋的。
茉雲伸手揉了揉脖子又想到,幽戎那家夥,顯然也是個難以對付的對手,但是此人喜歡真刀真槍的幹,這是盧正嘯強項,茉雲此時眼光落到那羊脂玉配上,若大老鷹搞不赢這條戈壁狼,那他就是白活了。
“姑姑,古語說,忠臣不事二主!”小騰瞬間又湊過來說道。
“我已經聽到了!”
“我沒說完啊,還有好女不侍二夫,與君共勉!”
茉雲頃刻擡手就朝小騰頭來了一下罵道:“侍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