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醫館,在北市。”張亭謦親自數了五十兩銀子給姜滿棠,又去後院四五包的抹利遞給她,“北市一般賣些精密細鹽的吃食,主幹道多是銀鋪,錢莊,鐵器鋪之類。”
她道謝将東西放在背簍一邊,想着一會用羊奶墊底,等她牽着溫令與張掌櫃話别時,張亭謦才恍若想起了什麼:“敢問姑娘名諱。”
“在下姓姜,張掌櫃可以叫我小姜,這是我弟弟阿令。”張亭謦點頭,将人送到門口,還笑得一臉和藹跟溫令揮手,“小姜姑娘,阿令小公子慢走。”
姜滿棠和溫令告别張掌櫃就順着他所說的,摸到了那家醫館,把脈之後,果然如姜滿棠所料氣虛血虛,但好在沒有其他的問題,開了些藥酒和一些驅蟲散。
姜滿棠是打算三五天内不來縣城的,免得徒惹村子裡的人眼紅是一方面,除了準備木雕和竹刻之外,姜滿棠還想花時間準備一下,給幾個孩子的見面禮,所以就打算将吃食的東西備齊。
一進入北市,便是不同于主幹道和南市的喧嚣,各種辛辣鮮香雜糅,溫令的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裡放,這裡瞧瞧那裡看看,搖頭晃腦的,好不忙叨。
姜滿棠先帶着溫令去了糧鋪,買了半鬥精米,半鬥細面,花了三十二文,想着昨兒還從錢叔和孫嬸家還借了十個雞蛋,就買了三十個,花了六十文,姜滿棠數着銅闆,方才去醫館診脈、開藥花了二十文,賣雉雞剩下的錢就隻剩下兩文了。
她想買的東西還不少,可能今日到手的這五十兩根本留不下,她攥着兩個銅闆,思忖哪個可以割舍,思來想去,還是哪個都沒放下,姜滿棠也成功在一家布莊,找到了她想要的黃白青赤黑五色繩。
期間溫令就緊緊跟在姜滿棠身邊,寸步不離,除了眼睛應接不暇的亂飛,期間都很聽話,甚至沒喊一聲累,姜滿棠蹲下身子,将人攬在懷裡:“餓了麼?”
溫令搖了搖頭,他知道她賺了銀子,但是家裡還要用,二哥還得讀書,他舔了舔有些幹涸的嘴唇,克制着自己的視線不在那些食攤上停留,可就在下一秒他的肚子就不受控制的傳出‘咕噜’聲,溫令的臉刹那染紅。
姜滿棠嗤地笑出聲,直起身揉了下他的頭發:“走吧。”
溫令點點頭,跟在姜滿棠身側,可沒走兩步,他就發現她帶着他落座在一個小攤子上,溫令眨了眨眼,耳邊女音澄澈,像是高陽下的清泉:“來五張牛肉餡餅,三張帶走。”
“好嘞,客官稍坐。”
姜滿棠拎着桌上的茶壺,有些涼,但能解渴,就少給溫令倒了一點:“潤潤唇,眼下的日頭是該吃些東西了。”
“等一會我們要将調味和種子買了,回去肉攤的路上,正好去鐵匠鋪買一把賺錢利器!”
“是要買韭黃種子麼?”溫令昨兒也聽見了二哥的話,兩隻手扶着桌邊,歪頭看向姜滿棠,一副在外乖巧,在内混世魔王的架勢。
姜滿棠手肘拄着桌案,手背支撐着下颌,她對于耕種是沒多少信心的,畢竟從前仙人掌在她手中都沒存活過一個七日,進而有些心虛含糊:“什麼好種就都買一些。”
兩人說話的功夫,攤主就将他們要的東西拿過來放在桌上:“二位慢用。”
肉香刺激着味蕾,溫令吞咽着口水,眼眸更是一整個黏在上面,卻沒有先動手,而是看着姜滿棠。
眼巴巴的模樣讓她有些手癢,她自然也沒委屈自己,擡手捏了下他的臉蛋。
嗯,沒什麼肉,還是得再補補。
“吃吧,”姜滿棠也拿起其中一個咬了一口,本身沒抱什麼希望,卻在瞬間,姐弟倆同樣的神情亮了眼眸。
溫令一開始隻是試探着小小咬了口,油脂糊口,肉香彌漫唇齒,霎時張唇咬了幾大口,而後發現這般嘗不出什麼滋味,又改為了細嚼慢咽,胃裡滿是被食物填滿的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