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出幾步,後面的蘇韫突然長吸了一口氣,顔栩轉頭,見她捂着自己的腳後跟。
“怎麼了?”
回了一句很尋常的關切,顔栩沒有急着上手,她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可上來的路走的這般小心,怎麼還會受傷呢?
“好像磨出血了。”
“我背你下去吧。”
蘇韫沒有拒絕,她帶着自己那一點微末的小心機,她知道顔栩不會不管她,因此有恃無恐。隻要沒戳破那層窗戶紙,一切都是順理成章。
腳上的刺痛雖然一陣一陣的,但她突然有點感謝這點脆弱。
蘇韫靠在顔栩的背上,發覺自己十分期待這些細小的碰觸,顔栩的發絲有時被風掃到後面來,偶爾會碰到她的臉,勾的她的心也癢癢的。
顔栩也是後來才知道,蘇韫早就看過了不少的百合小話本,她早就知道這個有些“冷”的知識了。她甚至早早的就彎了。
“這樣背着你舒服嗎?我還沒試過背别人。”
顔栩沒背過人,總感覺自己的姿勢有些别扭。手臂僵着不太敢動,尤其是還要托着對方的屁股。
這話落下蘇韫耳朵裡卻經過了好幾道破譯工序:我是第一個。少女心事曲曲折折,倒是比摩斯電碼更精妙複雜。
蘇韫的指節落在顔栩衣服的花紋上摩挲,無意識地寫着顔栩的名字。其實姿勢确實有些别扭,可蘇韫的心動大于這些細小的“敗筆”。
可以忽略。
她漫不經心的回答,句尾無意識上揚了一段尾音。
“可以。”
聲音落在耳背,顔栩下意識就蹙眉偏過頭。
蘇韫衣服上的熏香很好聞,顔栩不懂香,但是知道這種沒有彎彎繞繞的清新她很喜歡,有點類似于現代的薄荷糖的感覺。
還是她最愛吃的那種,帶點檸檬味的。
她背着蘇韫穩步地走,身體卻在本能的反抗,或許是耳朵比身體更敏感的原因,反應更接近内心。
幸好路不遠,剛好在顔栩體力的承受範圍内,兩人下了山就雇了輛車回到了客棧。
蘇韫在一邊脫了鞋襪,看了眼破口,接過顔栩遞過來的藥膏。
蘇韫擦藥的動作都十分輕柔,動的懶懶的,像一隻水獺,有自己的悠閑步調。
顔栩又被那隻腳吸引了目光,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貴族家裡足不出戶的大小姐,要不然怎麼可能走了這麼點路就破了皮。
幸好雍朝不裹腳,她回憶起之前在電視上看到的照片實在是太觸目驚心。
“幸好你們這邊不裹腳。”
“什麼?”
蘇韫撩着落下來的發絲,輕輕勾到耳後,卡着精準的角度略一擡頭看着顔栩。
“沒什麼。”
顔栩盯着蘇韫的腳踝,視線緩慢的偏移,落在一邊的紅木椅子上,用視覺上的沖擊将心底深處的罪惡念想壓下。
接下來無事發生地過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