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詩在計算器上按了幾下,是一道十位數的加法題,但計算結果有十一位,待葉詩按下計算鍵,出現的是計算器的報錯,它隻能處理十位以内的計算題,這是它的極限,也是它能對付的敵人的極限。
在那之前,它一直在處理四位數以内的計算,許今和巫硯的實力隻能讓計算器給出這點計算力,而它最大可以處理十位數以内的計算,要想讓計算器報銷,被測的人的實力就得超出計算器的計算力,也就是說,葉詩十分肯定自己的能力超過計算器的計算力,除此之外,巫硯還得到了第二個信息,葉詩的能力并不是攻擊類能力,可計算器會承認,那麼它計算的也不是純粹的力量,而是别的東西。
“我知道了,”巫硯拿回計算器,這是他失去記憶後,第一次感覺到了不甘,他在葉詩面前近乎赤裸,他們之間的差别是無法計算的。
也不知道是在生誰的氣,上車後,巫硯沒再同葉詩說話,葉詩見他不理自己,單手支着下颌,看窗外的風景。
巫硯也不是真的在氣葉詩,畢竟葉詩什麼也沒做錯,他氣的是自己,在這個與記憶中全然不同的世界裡,他什麼也不了解。
異化是什麼東西?又是從哪裡開始的?
巫硯在網上找不到資料,問周圍的人,也是不清楚的狀态,電視上報道着殺人犯,卻沒有報道螃蟹怪襲擊超市。
他可以選擇問葉詩,但這就好像上學時,他因為一些原因,落了很多課,回到學校,同桌學霸問他要不要抄筆記,在那之前,他們還是相互競争的關系,總有些不甘心。
車子一路駛進天遙山的封鎖線附近,許今下車對負責封鎖的人說了幾句話,又拿出了什麼東西,看守的人将他們放了進去。
出了失蹤事件後,天遙山就成了一座無人敢入的荒山,即使是白天,周圍也沒有人煙,隻有鳥兒的鳴叫,一股無名的恐懼在心間彌漫。
天遙山臨水,山水秀麗,但巫硯他們進入的那一側無水,水流完全集中在另一側,那是一條細長的河流,一邊是樹林子,一邊是天遙山的陡峭山崖,這裡沒有封鎖,因為這山崖就是最好的封鎖,但并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想。
張楚是一個恐怖主播,專門搜集一些靈異傳說,然後到那些地方進行直播,但最近,觀衆審美疲勞,他的競争對手又是個兼職才藝表演的,憑着詭異又獨樹一幟的跳大神異軍突起,為了流量,他絕對搞個大新聞,要說什麼事件受關注高,有與靈異事件有關,那無疑就是眼前的天遙山。
為了進入天遙山,張楚特異報了一個登山課程,又買了專業設備,就為了從這個無人看守的缺口進入。
但他的同伴王廣進沒有那麼堅定的決心,“外頭圍着那麼些人,這次的事不像假的,我們要不…”
他那回去兩字還沒吐出,張楚就不耐煩地打斷,“富貴險中求,看我們直播的那些人不就是圖個新鮮刺激,但凡别的地方有更新鮮的東西,他們就會跑到别人那裡去。”
“我們可以像以前那樣,在網上傳點小故事,多找幾個人,那邊跳大神,我們這邊也跳,我們請幾個專業的。”
方法多得是,王廣進覺得沒必要讓自己身處險境,就眼前這懸崖,但凡他一個失手,砸到塊石頭,都會是個墜崖而死的結局。
“别人用過的招數,我們再用就不新鮮了,我們得幹點别人幹不了的。”
光是徒手攀懸崖,就是一般人做不到的事,再加上天遙山的傳說,他就不信那些競争對手還能跟他比。
小船停在近乎垂直的崖下,張楚綁好設備,就要攀岩,王廣進越看越怵得慌,又開始勸張楚,“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一輩子長着呢,沒必要搭在這裡。”
“膽小鬼,就你這樣,一輩子都是個窮酸鬼的下場,”張楚将東西扔給王廣進,對他道,“要去不去,自己選。”
王廣進瞧了瞧身邊的河流,這片區域河水深,就算掉下來,也有水流做緩沖,頂多就是灌幾口水,應該不會有事。
王廣進眼一閉,心一橫,決定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