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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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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來自太宰治所有搭檔的泣血忠告。

坑人無數的繃帶青年毫無自覺,碎碎念完就已經擺脫洩氣,又是一副開朗明快的好人模樣,一蹦一跳倒走丘脊,好像背後長了雙眼睛。

“涅利克~”

他纏滿繃帶的手在黑發少年面前使勁揮了揮,俊美的臉上挂滿笑意,洋溢着活潑輕快的氣息。

門涅利克凝固一樣的視線渙散開,不再專注盯着虛空,試圖閱讀空氣。

——空氣原來可以讀。

少年一點沒有獲得錯誤認知的概念,一臉狀況外地将這一知識儲存。

雖然他動用非人視角也沒從虛空中捕捉到什麼,除了粒子和微生物,還要讀什麼嗎?

門涅利克對知識廣博,非常聰明的朋友興起一點欽佩之心。

太宰不能向羅曼一樣變身,也不能像監護人一樣點火,但他可以看到門涅利克都看不見的東西,一定視力非常好。

大家都很厲害。

門涅利克想,漆黑無光澤的瞳孔轉動,直直望向太宰。

擁有蓬亂黑發的青年一臉微笑地看着他。

“涅利克~”他又喊了一聲,撒嬌一樣拖長了音節,雙手合十,抵在下颌上。

擁有一身好皮相的青年眨着眼,非常善于利用自身優勢。當他微偏過頭,軟而蓬松的發絲滑落臉頰,白皙俊美的面上泛起困意,通透明澈的鸢色眼眸半眯,好似有水霧迷蒙——就算是知曉他本性的人,也會因青年陡然示弱晃神片刻。

不是人的門涅利克:?

黑發少年聽朋友喊了自己兩聲沒有下文,一時間有些困惑。

他黑黝黝的眼睛凝固般盯着太宰治,見青年還是笑眯眯沒有動靜的樣子,認真思考了一下。

時間:夜晚、深夜

地點:大沙漠,荒地

人物:太宰治、門涅利克

起因:太宰讓門涅利克趕走不速之客

經過:門涅利克外殼掉了不能回去,太宰幫忙,門涅利克恢複人形。

結果:……?

門涅利克明白了。

“睡覺。”他說。

人類需要睡覺,需要休憩。監護人告訴他人會在晚上睡眠,所以他也模拟了這一行為,固定時間進行入睡。

隻是今天意外打破規律,門涅利克倒好,他本質不需要睡眠,隻是模仿。可太宰不同,太宰是人類,人類很脆弱,不吃東西會死,不喝水會死,溫度高了會死,溫度低了也會死,空氣濃了會死,沒有空氣也會死。

所以不睡覺,當然更會死掉。

門涅利克眼瞳中的漆黑不自覺濃郁,少年毫無所覺,老老實實展開雙臂,對已經停下腳步的朋友說:“我們回去。”

太宰治“嗯?”了一聲。

“先假設你明白我想幹什麼,在此之上再提出異議。”身材修長的青年一本正經道,“涅利克,我拒絕公主抱,男人抱男人太惡心了所以不要!——你應該背我啦,背我回去。現在太晚了人又困,我一厘米都走不動才讓你背。真的不是我要偷懶哦?也不是在壓榨未成年人哦?”

太宰治站在沙丘上,與門涅利克相隔不到兩米。

他倆一前一後踩在沙丘頂端,丘陵線婉約,這一段卻綿延很長。

在沒有地勢高低差的情況下,兩人身高對比非常明顯。

與模拟自高中生監護人體型的門涅利克相比,太宰治人高腿長,成年了也年年蹿個兒,很快要突破180厘米大關,遠超160厘米身高的少年。

但就是這樣的成年人要求一個少年背他回遙遠營地的帳篷,理由是自己累了走不動……

隻可惜在場沒有一個常識人,可惜安吾遠在橫濱,西格瑪沒有跟來,呆在帳篷裡。

所以門涅利克點了點頭。

肮髒的成年人一點沒有哄騙小朋友的心虛,太宰治興沖沖“哇”了一聲,就要快樂地撲向自己代步工具——

在此之前,他問了多餘的一句:

“涅利克,你剛才張開手幹嘛,真要公主抱啊?”

門涅利克搖頭。

“不是。”

黑發少年老老實實,用行動展示給朋友看。

他忽的化作一灘沒有輪廓形體的黑影,湧動的黑暗如澎湃潮水,刹那将笑容蓦然凝固的青年吞沒。

“——我裹住你,一下子就能回去。”

黑潮掉幀般閃動,從沙丘瞬間移動到荒漠邊緣,又移動回來。

陰影中央,被似霧似水粒子包裹的太宰治默默捂住臉,聽耳邊四面八方傳來,門涅利克悶悶的,平闆單調的聲音。

“——這樣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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