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語冰突然愣了神，有555的提醒，又處于這樣的氛圍之中，霖煙很快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而眼前這人似乎并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

“那行，你會的話就更好了，這樣看，也沒必要讓我周末抽出空來給你補課，浪費大家的時間。”

對婁語冰來說，她根本不在乎霖煙說的真話假話，即使她才有了一點點安于現狀的想法，但如果能和這個人保持一定的距離，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好感度沒有數據上的波動，但霖煙能明顯感受到婁語冰的情緒是突然好了許多，也許是想到了未來不被壓迫的正常的高中生活，不過自己可不能讓她再繼續這樣想下去了，丢了補課這個契機，再想和她建立聯系可就難了。

隻是說出去的話就好若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她隻能想着法子圓回去。

“不要！我……我隻是說這道題我會做嘛，等遇到我不會的還要你好好教我呢……”

可婁語冰卻隻是挑了挑眉，伸出手裡的筆敲了敲霖煙方才一直盯着的那道壓軸大題。

“你确定？”

在看到題目的一瞬間，霖煙那被試卷擋住的嘴角微微一抽，這種體量的問題，對于這個世界的“她”是完全沒有可能自主完成的，但話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不接下去是不可能的。

“你不要催我，給我時間一定能做出來的！”

在嬌氣而又霸道的話裡穿插着自己委屈的情緒，霖煙自認為這點小伎倆對于沒怎麼見過“市面”的婁語冰很有效果。

這樣一來，這件事的性質就變成因為回應喜歡的人的多次懷疑而死鴨子嘴硬了，等到再過一段時間，還能放下身段示弱，再撒嬌求教一波。

似乎沒想到霖煙會這麼說，婁語冰先是一怔，随後卻難得地展露了笑言。

“行，那我和你一起做好了，正好拿你的排除一下錯誤答案。”

雖然那張日常冷冰冰的臉笑起來如同春風扶蘇一般，十分順眼，可霖煙還是差點抑制不住想打人的沖動，在原本的那個世界，自己作為所在大學最年輕便取得商科博士學位的人，解這種高中生小兒科的數學題，簡直so easy，可迫于現在這個學渣身份，隻能裝成蠢貨。

忍住……這可是任務對象，是未來美滿生活的大金主，讨好為先，讨好為先。

為了踐行方才自己放出的“狠話”，霖煙甚至把題目上給出的條件抄了好幾遍，中間再加上一些塗塗改改和完全沒有邏輯的因果關系，反正第一問是個證明題，生拉硬拽，胡亂添筆，這種糊來的答案，她也寫得。

身側終于傳來了筆尖劃過紙頁發出的沙沙聲，婁語冰倒真有些好奇她能寫出什麼，可總要自己先做出來才好光明正大地看她的。數學題的特點就是題目簡短解題思路多變卻答案統一，隻需要一眼，題目上那些一隻手都數的過來的條件就刻在了婁語冰的腦子裡，她簡單設想了下思路，很快便執起筆杆子在剛拿來的一張空白的A4紙上唰唰唰地開動了。

霖煙也不知道作為一個萬年學渣應當在卷子上寫出什麼樣的東西，在她的印象裡，那群人似乎都是空白卷面的，反倒是一些中等成績的學生，會把是也不是的解題步驟寫得滿滿，就好像答題區域稍微空出一些地方等同于多了丢分的機會一樣。

不過她此刻可是在和人嘴犟呢，怎樣都該寫點東西上去。稍微一兩步正确的步驟，應當也是正常的吧？

她有些猶豫地下筆，卻發現一旁的婁語冰早就疊起了腿，悠悠閑閑地靠在床邊的牆壁上，輕飄飄的答題紙被她捏在手裡，而另一隻手有着節奏地轉着筆。

霖煙嘴角又抽了抽，莫名覺得這人有些裝。

雖然心中這麼想，但她還是看了一眼自己好不容易才寫得四不像的答案，既然如此，那就順勢擺爛吧。

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态，很快就進入了角色。

“你就寫完了……”

有些萎靡的語氣讓人聽起來感覺喪喪的，婁語冰有些意動，片刻卻又恢複了常态，揚了揚自己手中的A4紙，神色淡淡的。

“當然，又用不上多少時間。”

瞧瞧，多麼欠揍的話。

即使這樣想着，該做的樣子還是得做。霖煙用力掐了一下大腿，疼得她眼圈瞬間就紅了，順便将還沒寫過幾筆的試卷又合起來摔在了床上，整個人也背過身子，一副生悶氣的模樣。

她……這是哭了嗎？

婁語冰也沒料想到這樣的結果，滿面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