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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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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大軍的精銳盡數折在了綏州城的那場爆炸中,沒被炸死的也被前來馳援的羽林衛殺得七零八落,最後剩不到一萬殘部僥幸逃出城去,大多也受了不同程度的傷。骁騎營快馬加鞭不眠不休地追擊了他們一整夜。第二日天剛露白,逃跑了一夜已是強弩之末的殘兵敗将,看到以碾壓之勢奔湧而至的鐵蹄,頓時軍心渙散,士氣盡失,魏瓒帶領的骁騎精銳幾乎沒費吹灰之力就将他們盡數殲滅,就連在爆炸中僥幸逃脫的副帥索勒都被斬于馬下。

魏瓒回營後休整一夜,他命人将此次戰死将士的屍體一具具壘于木架之上,竟然層層疊疊地堆了五座木架,每座皆足有小山一般高。全場肅穆,他手持一碗烈酒,悲歌道:“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兮不可淩。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敬諸位大盛英烈!”

所有人将手中的酒傾灑而下,高呼道:“送兄弟們魂歸故裡。”

這場火整整燒了一宿,那些曾經鮮活的生命化作了一捧焦土,隻能在餘燼中拾幾塊碎骨,不分彼此的裝在壇子裡帶回故土,這怎不令人唏噓!

岑最果抱着傅堅的屍身一直坐到深夜,傅堅的遺願是留在南疆,他仔仔細細地将師父的傷口縫合,拭去了污血,又替他換了身幹淨的衣裳,重新梳了發。翌日黎明,他将傅堅的屍身安置在那輛來時的驢拉闆車上,去了空濛山,魏瓒無聲無息地跟了過來,輕輕地握住了他手,彼此都沒有說話。

出了城門見到封鵲攙扶着重傷未愈的覃瑞瑞等在此處,身後還有幾個拄着拐杖的傷兵,他們說傅醫師救過他們的命,想送他最後一程。

一行人在空濛山面朝大盛的東面山腰尋了個綠茵之地,魏瓒将尋回的鴛鴦刀擦得雪亮如新,放在了傅堅的手中,卻發現鴛鴦刀刃上刻着的其實是陰陽相背的兩隻鴛,他心中閃過一絲了然。以免傅堅被人打擾,僅以岑最果的名義立了塊木牌。

至此,傅堅和他的十一位兄弟們最終都留在了他國異鄉,為大盛燃盡了一生。

魏瓒回營後調集了所有人馬,奔襲丢失的瀛,乾,南域三城,沒想到南疆精銳皆滅後,三城的守軍聞風而逃,竟已空無一兵一卒守城,魏瓒半月之内收複了三座城池,屯兵南下,在離南疆王庭不到百裡之地紮了營。

南疆王庭聞訊頓時陷入一片混亂,連忙派使臣前來議和,稱願意恢複歲貢,并割讓三座城池以表誠意。

南疆使臣看着魏瓒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道:“吾王還願将昭亭公主嫁入大盛以作姻盟。”

魏瓒臉色如常,但坐在首座的仇厲臉色卻黑了一大半。使臣揩了揩滿頭淋漓的大汗,讓人送上了一個錦盒。

“這是大盛前魏家軍主帥的頭骨,這麼些年來一直供奉在吾國王庭之内,并未委屈這位老将軍,現今将其奉還,以表歸順之心。”

魏瓒神色冷峻,驟然發難:“吾父帥是大盛的戰神,縱使戰死沙場也該得到一個相應的體面,你們卻讓他身首異處了這麼多年,是何居心?你國常年進犯我大盛邊土,屢擾我邊疆百姓,這次又主動挑起戰火,如今無力翻身便想伏地做小以化幹戈,這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魏瓒握緊了手中的驚羽,壓着胸中的咆哮的恨意才堪堪忍住将這個南疆使者碎屍萬段的沖動,須臾他斂去臉上的怒意,令人将此人轟了出去。

半夜,魏瓒獨自在帳内對着那個裝有他父親頭顱的錦盒怔怔地發愣,幾次擡手都放下了,緊緊地攥着拳,終是沒有勇氣将其打開:“父帥,你可是真的在怪孩兒?”

帳簾悉索,随即探進來一個小腦袋,岑最果走了進來,手中端着個托盤。

“槐之哥哥,來用些飯菜吧,你都一天沒吃了。”,岑最果在小案上布了菜才開口喚他。

魏瓒不語,眼睛卻一瞬不眨地望着他,突然長臂一伸将他的身子撈入懷中,緊緊地箍住了,将自己的臉埋在他腰腹上,整個人微微顫抖着:“小果,我愧對父帥和傅叔,但我心中雖有愧,卻無悔,重來一次我還會那樣做,但他們會怪我的吧。”

岑最果将他抱在懷裡,心疼地用臉頰輕輕地蹭了蹭他的額頭,小聲說道:“小果以前聽族中的老人說過,人活着,這遺憾之事便是十有八九,但是但凡能有那麼一件事是無怨無悔的,便是能支撐我們繼續活下去的念想。”

魏瓒的手滑向他的腰封,岑最果以為他想歡好,頓時紅了耳根,卻也乖順地沒阻止,沒想到魏瓒隻是不帶情欲地将他的上衣褪下,撩起他的長發,用手指輕輕地摩挲着他身上那幾道極深的爪印,隻見這爪印幾乎要将他整個背心都撕爛,即使後來受了再重的傷,痊愈後傷痕都無法将其掩蓋。

“當時很疼吧?”,魏瓒讓岑最果背對自己,将唇貼在這片支零破碎的肌膚上,輕輕地啄吻。

岑最果縮了縮身子,一時間沒說話,半晌後才搖了搖頭,緩緩道:“已經不疼了,槐之哥哥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

魏瓒沒說話,岑最果感到背脊上一片濡濕,他連忙轉過頭說道:“小果已經不疼了,你别哭。”

魏瓒将額頭叩在他的背上,哽咽道:“你那時才不大點兒的一個小孩兒,是吃了多少苦才将我從瘴林中救了出來,後來狼來了也不跑,還想用身子護着我,卻險些送了性命。而我于你隻是個認識了不到三天的陌生人。”

那一年岑罪果隻有十歲,幫着族中的一戶人家放羊,那人家看他不要工錢,隻需随意丢些吃食便可以得到一個免費勞動力,也顧不得晦不晦氣就用了他。

這日他正在空濛山下割羊草,踉踉跄跄地跑來個半大小子,手中提着口劍,身上穿着銀色的甲胄,似是受了傷,甲胄上血迹斑斑的,腿上還有個大口子正泊泊的往外冒血,正是半路遭了敵軍伏擊,與大部隊走散的魏瓒。

岑罪果手裡抱着隻小羊羔,縮着脖子,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黑白分明的眸子緊張兮兮地看着這個不速之客。

顯然來人也看到了他,失血和疲累讓他喘着粗氣,卻故作兇狠地用劍指着眼前之人,大聲說道:“小孩兒,等會有人過來問起來不許說見過我,不然殺了你。”

岑罪果被吼得吓了一跳,怯生生地點了點頭。

這時遠處傳來人聲,魏瓒矮下身啐了一口,暗罵了一句:“狗皮膏藥一般窮追不舍。”

他環視四周,抱怨道:“鬼地方也沒處可躲。”

岑罪果抱着小羊,手往旁邊一指,魏瓒順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旁的槽車上堆着幾摞半人高的草料,有些不可思議地道:“你讓本少躲在此處?”

小孩兒點了點頭,手在空中比劃了一番。

魏瓒大概看懂了他的意思,籲了口氣,考慮到自己的體力所剩無幾,暫且躲藏一下,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說着鑽進了草料堆,岑罪果跑過來,手腳麻利地幫他把草料堆嚴實。

魏瓒看他踮着腳尖一手提一摞草料,心中嘀咕,小土豆子,力氣倒不小。

片刻後,幾個穿着南疆軍服的士兵跑了過來,見他一個南燭族小孩在割草放羊,便問有無看到一個身穿甲胄的少年經過,岑罪果先是搖了搖頭,又想了想随即點了點頭,他伸出一根手指往反方向一指。

士兵們也沒為難一個小孩兒,順着他手指的方向就走了。待人走遠後,岑罪果将草垛搬開,魏瓒跳了出來松了松筋骨,見眼前這小孩兒小臉阕黑,臉頰上有幾塊青紫配着兩坨似乎是曬傷的紅團,短短的頭發紮了個小鬏鬏毛茸茸的篷着,長得還不到他胸口,穿着一身打了八九個補丁且不合身的玄色土布衣,連鞋都沒穿,光着的小腳丫子黑黢黢的,腳腕上系着顆隐隐透着血色的泥巴珠子,看起來隻有六七歲的光景,手中一直抱着隻羊,瞧着傻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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