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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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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岑罪果一點動靜都沒,他狐疑地探頭去看,岑最果徒然睜開了眼,手朝他一揚,一股酸得嗆人的粉末糊了他滿眼,岑罪果猛地推開他,沖下了馬車,縱身一躍。

小小的身子撲跌下了疾馳的馬車,在地上連滾了數圈後,岑罪果隻覺得天旋地轉,又是一陣馬蹄聲急踏而至,耳邊響起了一道焦急的聲音,那人喚他:“果兒——”,是小阿哥啊,岑罪果想應他一聲,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了。

再次睜開眼睛,岑罪果看着熟悉的忍冬草青蓮紋繡頂的床幔,那個焦急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果兒,你醒了,可有哪裡不适?”

岑罪果腦袋一偏就看見了魏瓒守在床邊,正滿眼焦灼地望着他,他下意識呢喃出聲:“小阿哥——”

魏瓒将岑罪果慢慢地扶了起來,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問道:“你可知你從馬車上摔下,還撞傷了頭?”

岑罪果木楞楞地摸了摸腦袋,果然摸到一個大包,傻乎乎地笑了:“腦袋上有個包。”

他臉上有明顯紅腫的掌印,唇角也破了,手肘和膝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傷,平坦白皙的小腹上一片青紫斑駁,好在都是些皮外傷,沒有傷及肺腑髒器。魏瓒見他舊傷剛好就又添新傷,心中絲絲落落地泛着澀意。便捏住他的爪子不讓他亂摸,口中念叨:“傅老過來看過了,說你若醒過來頭不暈,不想吐就應是無礙,其他外傷都給你處理過了,你如今感覺怎麼樣?”

岑罪果聞言不由自主地晃了晃腦袋,果然有些頭昏,又不想讓魏瓒擔心,便說自己無礙。

沒想到魏瓒用手輕輕地摩挲着他紅腫的臉頰,眼底糅雜着岑罪果看不懂的情緒,半晌後他才肅聲道:“馬車都敢往下跳?小命還要不要了?”

提到馬車,岑罪果就想到了那塊北山晶印,心中頓時懊惱不已,委屈巴巴地低着頭道:“侯爺讓我保管的印章被扔下了馬車,我沒能撿回來,對不起。”

魏瓒歎了口氣,從懷裡掏出那枚小小的印章,說道:“撿回來了,就是缺了個角。”,順着魏瓒所指,岑罪果看到奶凍質地的晶印的左下角缺了一小塊,有些心疼得用手指摸了摸,眼底淨是惜色,扁着嘴說道:“侯爺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它,有負于您的信任了。”

魏瓒輕輕地将他攬在了懷裡,下颚抵住他的頂發,聲音中有些别樣的情緒,緩道:“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這方印章是魏瓒有意送給岑罪果的,他特意用金文篆刻,告訴他這是自己的私印,可以調動安插在大盛軍中各部的暗樁勢力,讓岑罪果定要好生保管。大字都不識幾個的岑罪果,自然不認得這金文所刻的正是他自己的名字,隻覺得魏瓒将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自己保管還一時受寵若驚,小心翼翼地貼身放着,時不時都要檢查一下,故而今日被班咎奪了,他不惜以命相拼。可他不知道的是,這枚印章正是魏瓒拿來試探他的,無論是岑罪果是不是是細作,真正的細作得了這個消息必會來奪這個印章,如果岑罪果就是那個細作,他也會想方設法地将印章獻給背後指使之人。

今日晌午魏瓒親眼看到岑罪果跑出那個側門之時,他從未有過如此的緊張,甚至一度想叫住岑罪果,然後将他拘在府中,即便是細作他也都一輩子别想離開他的身邊。可他肩負着的那些責任和使命生生地扼住了他的喉嚨,眼睜睜地看着岑罪果就這麼越跑越遠,最後被人擄上了一輛馬車,他不想去考量他到底是被人挾持的,還是這就是他們事先安排好的,隻是麻木地召來了自己的人馬,就這麼一路遠遠地跟着。直到他看到岑罪果小小的身子從馬車裡毅然決然地一躍而下之時,他心中的那層厚厚的凍土瞬間分崩離析了。

随即他的手下一擁而上,攔住了班咎的馬車,将灰頭土臉的班咎拖了下來,當時班咎嘴裡還不幹不淨地罵道:“臭女表子,拿什麼玩意兒潑老子……”,還沒罵完就被魏瓒的手下的刀柄搗在了嘴上,頓時門牙掉了兩顆,滿嘴是血,他砸吧砸吧嘴,心中了然到,媽的,是酸梅粉。

而後他被五花大綁搗住了嘴拖進了暗巷,挨了好一頓招呼,也不問什麼話就是光打,最後還被鑿去了雙手全部的指甲,換上了妓子的衣裳,描了個大花臉,扔在了京都城最繁華熱鬧的大街上,他殺豬般的叫聲響徹了整條街道 ,卻無一人敢管這閑事。

随後侯府那名真正的細作以為事情敗露,正打算逃離之時被魏瓒堵了個正着。連魏瓒自己看到他時都有些不敢相信,居然是跟他了好幾年的親衛,那親衛不肯束手就擒,竟然與他拔劍相向,最後不敵,中了魏瓒的一劍倒在地上,口吐着鮮血怒罵道時不待他,他潛伏多年,但魏瓒從不真正相信任何人,好不容易才搭上班咎這條線,時時刻刻地監視着岑罪果的一舉一動,見他竟然将子蠱扔掉了,被他尾随其後撿了去,并且成功将蠱下到了魏瓒的身上,本想将岑罪果殺了讓這蠱毒無藥可解,但班咎告訴他稍安勿躁會有更精彩的結果。結果他等了幾日,除了岑罪果重傷瀕死之外,一切毫無異常,讓他失望至極,前幾日他見魏瓒将私印交給了岑罪果保管,便将這個消息告訴了班咎,沒想到卻是個圈套。

魏瓒始終沉默着,最後隻是問他為何要這麼做。他說他本是南疆人,父兄皆死于魏家軍的鐵蹄之下,說完對着南方拜了拜,趁魏瓒不備抽出靴子裡的匕首切腹自盡了。

魏瓒沒再說什麼,隻是淡淡地吩咐将人好生安葬,而後轉身就走了,沒人發現,他負在身後緊緊握住的拳心盡裂,鮮血從拳縫間流了出來,他卻像感覺不到痛似的随意拿了個帕子在手上纏了一圈,就去了房内看着當時還未醒來的岑罪果。他竟将一個仇人放在身邊這麼多年,此番還害了無辜的岑罪果。自從他的父帥走了之後,他過得時時謹小慎微,刻刻如履薄冰,日子久了就開始不相信任何人了。可是這顆小果子卻抱着一顆拳拳之心,跌跌撞撞地跟在自己的身後,可自己呢,傷害他,輕怠他,羞辱他,懷疑他,還試探他,将他傷得遍體鱗傷,可是他卻傻乎乎的不曾有一絲怨怼,他們初識于六年前,那時的羁絆究竟有多深?魏瓒不禁迫切地想要去追根究底。

此時此刻面對岑罪果的歉意,令他無地自容,魏瓒握着岑罪果的手,輕聲說道:“對不起,是我該對你說對不起。這次是我送你印章其實是為了試探你,這并不是我的私章,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岑罪果傻愣愣地微張着小嘴,盯着魏瓒看了一會兒,随即低下了腦袋,嗫嚅道:“ 侯爺不信任小果是應該的,畢竟小果先是騙了您,又做了不好的事情……把您弄髒了……”,岑罪果是真的很内疚,覺得自己做了不可饒恕的事。

魏瓒摸了摸他的頂發:“你不髒,我不該說你髒,也不該冤枉你下毒。”

岑罪果聽到他說下毒的事,覺得自己确實委屈非常,眼角都耷拉了下來,臉頰上也沒了小酒窩,甕聲甕氣地說道:“族長在我身上種了母蠱,讓我把子蠱下在您的身上,我不肯他就打我,拔了我的指甲……還逼我穿那樣的裙子……還把我的臉畫得跟猴子屁股一樣……我本來想回來求求你……跟我…..那個,那樣他就不知道我沒有下蠱了……那時候他還騙我說知道嬢嬢的下落,結果他什麼都不知道,這次他還想騙我,族長……族長真是壞死了……”,他說得七零八落,詞不達意,罵人也不會,最多說人家壞死了,最後哽咽得得說不下去,抽抽嗒嗒地喘不上氣來,還要咬着嘴唇,小拳頭捏得死緊不讓眼淚掉下來。

魏瓒看在眼裡,愧疚的心疼浸入了骨髓,這是他活了二十餘年從未有過的情緒,他很想抱抱眼前這個小可憐兒,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他展臂将人摟進懷裡,低頭親了親岑罪果一绺綿軟頭毛,輕聲道:“覺得委屈就哭出來吧。”

岑罪果吸了吸鼻子,可憐巴巴地說道:“不能哭的。”

魏瓒摸了摸他紅彤彤的眼睛,明明已經那麼委屈了,為什麼不能哭?

岑罪果說以前族人們覺得他晦氣,連他的眼淚都是污晦的,所以每次欺負了他卻都不許他哭,可小孩兒哪兒能憋得住,于是每次岑罪果疼得忍不住哭出來的時候,族人就拿髒泥巴塞進他嘴裡,讓他含着土不許吐出來,不然還要打他,久而久之小孩兒就憋着不敢再哭,連疼都不敢喊了。

魏瓒胸中酸澀,他緊緊抱着岑罪果,像要透過他擁抱那個小小的孤立無援的孩子:“不怕了,小果兒,以後想哭就哭,沒人會逼你吃土了,你想哭的時候就來我這兒,我抱着你,是不是就好一點了?”

岑罪果小心翼翼地将臉埋在他懷裡,輕輕地點了點頭,在他心口的位置洇下了一個模糊的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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