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已經行駛了好幾個小時了。
休息室地上,俞白正曲着一條腿,背靠着床沿偏頭看着窗外發呆。“呼啦”一聲,休息室的門被人移開,俞白回過神,轉頭看向休息室門口——
就見靈瞳背着獵槍,站在門口問:“我能進來麼?”
手臂随意搭在膝蓋上,自然垂下來的手指似乎是動了動,俞白低低“嗯”了一聲,往裡挪了挪。
靈瞳進來後關上門,邁步走近對方身邊。他伸出手,有清脆的響聲從他手裡發出來,俞白再次回神,轉頭就看見一顆眼熟的球垂在自己眼前。
他順着那顆镂空的球看過去,毫無疑問,盡頭是靈瞳。
他問對方:“什麼意思?”
對方似乎是笑了一下,攥着球坐下來。俞白的視線也跟着一起落下來,就聽見對方說:“送給你,保平安用。”
俞白愣了一下。
這顆球原本是在獵槍尾巴上的,現在被靈瞳摘了下來,接了一條繩子,做成了一條項鍊。
靈瞳說:“雖然我們不能搞一個印記在身上,但可以像蔔思蓋斯那樣,做一條項鍊挂在脖子上。”他說着動了動手,視線從俞白身上移到手裡的球上,“我不知道這顆球是什麼來曆,但我有一種感覺,這顆球應該是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東西。”
“重要還送我?你自己留着吧。”俞白說完便挪開了視線。
靈瞳卻重新看着他說:“可你對我來說也很重要。”
俞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他轉過頭,就聽見靈瞳說:“每次看見你有危險,我就很擔心、很害怕。雖然你和我以前并沒有什麼交集,但我就是想要保護你。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因為在我的潛意識中,你是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
比我自己還重要。
所以我想把這顆同樣對我來說很重要的球送你,保你今後平安無事。
俞白垂眸看了一眼靈瞳手裡的球。他忽然記起小時候,父母曾經對他說,如果今後遇到一個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人,你一定要盡自己的全力去保護他。
于靈瞳而言,那個很重要的人就是俞白。
俞白看着對方手裡的球,過了很久才出神似的說:“其實我們……”
“俞白!”
“呼啦”一聲,休息室的門被人用力移開。阿奇沃樂站在門口,瞧見靈瞳,揚着的嘴角倏地收起來,懸在門闆上的手不自覺縮了一下,小聲且試探性地問:“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靈瞳說:“沒有,剛好我們說完話了。”他說完站起來,讓出空間給阿奇沃樂,“你有事找俞白嗎?進來說吧。”
阿奇沃樂連忙擺手,甚至往後退了一小步:“不不不,我是來喊……你們吃晚飯的。”
他說着看向俞白。
靈瞳也看過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偏頭看窗外的俞白終于把視線收了回來,站起身理了下衣着道:“走吧,剛好餓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走廊裡的阿奇沃樂就像一扇門一樣,往一邊轉了90度。
靈瞳從休息室裡出來,俞白緊接着走出來,三人去了2号車廂。
蔔特尼思特和奧缇斯特二人已經準備好了晚餐,三人到的時候,她們正好把碗筷分配好。
“來得正好,快坐下來吃吧。”蔔特尼思特說,“這些都是奧缇斯特親手做的。”
奧缇斯特站在一旁,聞言低了低頭,小聲道:“蔔特尼思特姐姐也幫了很多。”
阿奇沃樂蠢蠢欲動,一邊說着“你們都好”一邊拉開其中一把椅子坐下。
俞白和靈瞳二人随後落座。
三人都坐下了,蔔特尼思特和奧缇斯特才坐下。
阿奇沃樂摩拳擦掌,目不轉睛地掃着桌上的美食,“看起來都好好吃啊。”
奧缇斯特說:“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莊園,帶過來的食物也有限,就挑了最簡單也最管飽的做了些,還希望你們不要嫌棄。”
蔔特尼思特:“我們怎麼會嫌棄呢,食物都是你帶來的,你做什麼我們就吃什麼。”
阿奇沃樂附和:“就是,我們不挑,有吃的就行!”
奧缇斯特很淺地笑了一下,“動筷吧,再不吃就冷掉了。”
幾人這才開動。
……
飯後,阿奇沃樂一臉享受似的癱在椅子上,忽然,他坐正身子,開口問:“對了!列車上休息室隻有四間,等會兒奧缇斯特睡哪裡?”
其中三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
奧缇斯特在這時開口說:“三号車廂不是有位置麼,我可以睡那裡。”
三号車廂,也就是四位訪客上來的地方。
“不好吧……”阿奇沃樂說,“那就是個軟座,而且座位都窄得要死,翻個身就摔下去了。”
奧缇斯特:“……”
靈瞳:“睡我那裡吧。”
四人看向他。
靈瞳說:“除了床鋪坐了一下,其他的都沒動過。”他說完看向奧缇斯特,“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就睡我那裡好了。”
奧缇斯特其實并不在意這些,但現在的問題是靈瞳把自己的休息室讓出來了,那麼他睡哪裡?
“那你怎麼辦?”奧缇斯特問。
是啊,那你怎麼辦?
阿奇沃樂也想問這個問題,但礙于某種因素,他不敢開口。
俞白在這時開口說:“他睡我那裡。”
阿奇沃樂擡眼瞄向說話者。
靈瞳詫異地偏頭看向坐在自己旁邊的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