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東西?
俞白回神的時候,人已經在洋房裡了。
靈瞳關好窗,伸手拽着俞白的手腕,一起鑽進被窩裡。他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個小手電筒,打開開關,接着摸出一本破舊的日記本,攤開對俞白說:“你看。”
俞白垂眸瞄了一眼,擡起來說:“這就是你說的好東西?一個破筆記本?”
靈瞳點了點頭:“這是我從老爺爺家裡偷出來的。”
俞白愣了一下。
你說什麼?從哪兒??
靈瞳說:“其實我也看出來那個小獵子不對勁了,所以在他喊我們出去的時候,我借你的身體擋了一下,拉開抽屜把這本筆記本給偷了出來。”
“這個手電筒也是從抽屜裡偷出來的。”
俞白聽完又垂眸瞧了一眼手中的筆記本,又擡起來說:“行啊你,挺有當小偷的天賦的。”
靈瞳挪近一些,舉着手電筒,照着日記本對俞白說:“快看看上面寫了什麼。”
俞白卻一言不發,合上了筆記本。
靈瞳:“?”
“怎麼了?”
俞白說:“既然東西已經在我們手裡了,等天亮了再看也不遲。”
他打了個哈欠,擡手推開靈瞳舉着手電筒的手說:“關掉吧,眼睛有點疼。”
靈瞳“噢”了一聲,撥了一下手電筒的開關。
俞白掀開被子,枕着胳膊側躺下來,靈瞳則是還維持着原來的姿勢,看着他。
對方說:“别看了,冷風都鑽進來了。”
靈瞳似乎是回了一下神,後知後覺“噢”了一聲,也側身躺下。
不過他沒有像俞白那樣直接閉上眼,而是借着窗外淡淡的月光,望着對方的背影。
“别看我。”俞白攜着困倦的嗓音說。
靈瞳:“……”
老式鐘嗒嗒響着,兩條指針又一次重合。
“啊——”
突如其來的尖叫聲打破了原本的安靜,一樓的幾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全部驚醒。
睡在外面的兩人動作極快,迅速爬起來,一眨眼就到了門口。他們兩人各站一邊,最後由俞白擰開門把手,推開一點縫隙。
阿奇沃樂随後趕過來:“出什麼事了?”
他借着門縫,眯着眼望着外面——
就見一個人被兩條觸手纏繞在半空中!
“我去!”
阿奇沃樂迅速推開門,俞白和靈瞳兩人跟出來,瞧見這一幕,皆愣了愣。
那人還在掙紮,但觸手……不對,是藤蔓!
綠色的藤蔓纏繞在村民身上,在半空中甩了兩下後,倏地一收縮,進了樹林裡。
俞白盯着樹林,對阿奇沃樂說:“膽小鬼,待在這裡等我們。”
說完看向靈瞳。
靈瞳也看過來。
“走!”
靈瞳點了點頭。
阿奇沃樂:“你們倆當心點!”
奧克和奧缇斯特終于出來。
“發生什麼事了?”奧克問。
阿奇沃樂說:“噢,有人被藤蔓捉了。”
奧克:“藤蔓會捉人?!”
阿奇沃樂:“大驚小怪,這裡是幻境,什麼不可能?”
奧克:“……”有點道理。
阿奇沃樂推着他往裡走:“走走走,進去睡覺。”
奧克:“你别推我。”
三人進到洋房裡,奧克理了理衣着,突然發現好像少了兩個人,于是又問:“那兩個人呢?”
阿奇沃樂說:“去救人了。你别擔心,他們不會有事的。”
奧克:“你這麼自信?”
阿奇沃樂:“他們可是主角,小說裡主角都是有主角光環的。”
奧克:“……”
阿奇沃樂打了個哈欠:“走了走了,睡覺去,困死我了。”
他說完自顧自鑽進被窩,奧缇斯特還處于夢遊狀态,閉着眼也鑽回了被窩。
至于奧克……
他站在原地,偏頭望着門口,樹林方向。
樹林裡。
樹林深處總會飄着一些淡淡的白霧,兩人邁進白霧中,在裡面走了好久,卻一路走來,什麼動靜都沒有。
兩人在裡面又走了一會兒,俞白停下來說:“先回去吧。”
靈瞳看過來:“不繼續找了?”
俞白說:“這樹林這麼大,每棵樹都長得差不多,我頭有點暈,不想再找了。”
就算找到了,估計也是死人一個。
靈瞳:“那好吧。”
兩人準備折返回洋房,然而剛邁出去幾步,周遭就傳來響聲。接着,許多綠色的藤蔓從四面八方襲來。
那些藤蔓在半空中聚攏起來,形成一張巨大的網,鋪天蓋地似的往俞白身上砸下來。
靈瞳迅速上前,半路卻被突然出現的藤蔓擋住。
那條藤蔓支棱着上半邊,像條蛇一樣。
靈瞳眯了眯眼,又蹙了蹙眉。
下一秒,藤蔓動起來,像根離弦的箭,飛速沖向靈瞳!
靈瞳往側邊閃身,堪堪躲開。
但那條藤蔓很長,一段在樹林深處,根本看不到頭。
藤蔓沖到樹幹前時,往旁邊偏了偏,繞過樹幹從另一端竄出來,再次襲向靈瞳!
隻是眨眼間,那條藤蔓便到了眼前。
藤蔓纏住靈瞳,把他整個人捆起來,升到半空。
靈瞳掙紮,卻始終掙脫不開。
不過藤蔓似乎并沒有要收緊的意思,而是一直維持着原來的力氣。靈瞳試圖抽出手臂,然而一陣刺痛感瞬間從手臂上襲來,下一秒,整條手臂就麻了,沒了知覺。
他低了低頭,才發現纏着自己的藤蔓上有一些很小的刺。
那些刺應該是有毒的,不過毒素不是很強就對了,因為他隻是覺得手臂沒有知覺和一點點頭暈,其他就沒有什麼了。
被刺劃開的皮膚的火辣感終于湧上來,但靈瞳卻像是不信邪,繼續試圖把手臂從藤蔓中抽出來……終于,一條手臂終于抽了出來,可都是傷痕,還在往外滲血。
靈瞳也顧不上疼痛,扯住另外一條手臂上的藤蔓,咬緊了牙關往一邊扯。
藤蔓本就不緊,或許是太擔心俞白現在的情況,靈瞳很快就把另外一條手臂抽了出來。
而他手臂和手掌上已經劃滿了血痕。
他繼續扯着藤蔓,不少汗珠冒出來,滑下來,最終浸透衣服。
天邊開始蒙蒙發亮,纏着靈瞳的藤蔓忽然抽搐了一下,最終松開他,退回樹林深處。蓋在俞白身上的藤蔓也盡數退回去。
靈瞳吃力落地,額頭上的薄汗往下滑了幾滴,聚集成一滴不大不小的汗珠,落在泥土地上暈開。
他迅速爬起來,也顧不上疼痛,吃力地走到俞白身邊。
“俞白?俞白?”
對方沒有回應。
那些藤蔓上有毒刺,俞白又本來就頭暈,而且還在生病。應該是撐不住,昏過去了。
周遭的溫度在下降,靈瞳于是背起對方,打算折返回去。
可是經過剛剛那一折騰,他俨然忘了來時的路在哪裡。而且周遭的白霧似乎在變多,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
他試圖走了一圈,結果發現居然走回了原地。
靈瞳動了動喉結,偏頭用餘光看了一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俞白。
俞白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冒汗,嘴裡還呢喃着什麼。
但很小聲,就算在耳邊,靈瞳都聽不清。
……
大概又走了十多分鐘,靈瞳停下步子,往四周張望了下,找了棵樹把俞白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