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悄悄爬了上來。
二樓房間内,蔔特尼思特洗完澡進來,見奧缇斯特已經睡下,便悄悄關了門和燈,借着窗外淡淡的亮光,爬上床。
最近幾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總是覺得睡不醒。明明也沒做什麼重活,卻總是體力不支,覺得累。
……大概又是犯毛病了吧。
蔔特尼思特側躺在床上,心說。
某一時刻,她動了動頭,仔細聽了下身後的奧缇斯特。
睡熟了。
她小心地爬起來,伸手進枕頭底下,再出來的時候,手裡就多了一瓶香薰。
香薰的玻璃瓶身在窗外月光的透照下顯得很耀眼。蔔特尼思特把香薰湊近鼻尖,聞了一下。
不過或許是味道很淺,作用不大,蔔特尼思特于是噴了一點在身上。
香味瞬間撲滿了全身,蔔特尼思特把香薰塞回枕頭下面,躺上去,閉上眼。沒過多久,她就睡着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溫柔地喚醒沉睡的大地。林間的鳥鳴聲此起彼伏,像是大自然奏出的一段美妙樂章,喚醒了各位訪客。
雪終于停了,電也終于恢複過來,房間牆壁上的空調“嗡嗡”運作着,忽然有一隻手伸出來,擱下尚有餘溫的玻璃杯,摸過旁邊的空調遙控器,把空調溫度調高了幾度。
那雙手骨節分明,皮膚白皙,中指第一節指彎處有個凸起的繭。
正是靈瞳。
靈瞳放好遙控器,偏頭望了眼還在睡的俞白。
男生半張臉都蒙在被子裡,半截手掌露在外面,攥着被子。靈瞳伸手,試圖把那半截手掌放到被窩裡去,卻沒成想,剛伸手,還未觸碰到,原本睡着的人居然醒了。
“你做什麼?”男生攜着沙啞的嗓音,反扣住靈瞳的手問。
對方或許是沒想到這一出,有些發愣。
他緊了緊手指,擡眸望着男生說:“我看你手露在外面,想幫你放回去來着。沒想到……”
沒想到你醒了。
“你是睡着的還是早就醒了?”靈瞳問。
俞白挪開視線,松開扣住靈瞳的手,起身掀開被子要下來。靈瞳往旁邊挪了挪,忽然想到對方并不從自己這邊下床。
他望着男生從另外一邊走過來,摸過床頭櫃上的溫水,喝完後說:“從你開完空調下樓倒水的時候就醒了。”
俞白說完,放好玻璃杯。
門口走廊裡傳來動靜,幾秒後,房間門口響起阿奇沃樂的嗓音。
“小情侶醒了沒?下樓吃早飯了。”
俞白起身,望着房門方向。
“咚!咚!咚!”
“蔔特尼思特,奧缇斯特,你們醒了沒?”
“下樓吃早飯了。”
下樓梯時特有的響聲響起來,越來越小,看樣子是阿奇沃樂下樓了。
房間裡,俞白從門口收回視線,投到旁邊的靈瞳身上:“走吧。”
靈瞳:“嗯。”
俞白說完就邁開腿往門口走,靈瞳跟在後面。走到門口的時候,俞白忽然停了下來,靈瞳一愣,也停下來,不解地問:“怎麼了?”
俞白轉過來,兩手習慣性地找口袋伸,卻發現換的衣服沒有口袋。于是轉了個彎,抱着臂靠在門闆上說:“沒什麼,就是忘了說,謝謝你的溫水。”
樓下。
阿奇沃樂三下五除二吃完早飯,從旁邊抽了張紙來擦嘴。他側身靠在牆上,摸着肚子,享受似的望着天花闆說:“啊!真好吃!”
正好帕特從廚房裡出來,聽見阿奇沃樂的贊歎,忍不住笑道:“這裡還有,不夠廚房裡拿。”他把做好的早餐放上桌。
阿奇沃樂擺了擺手,說:“不了不了,再好吃的東西也不能多吃,吃撐了就不好了。”
帕特點了點頭:“說得很好。”
奧克獨自坐在角落裡悶頭幹飯,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麼原因,擡了下眼皮。
正好和帕特的視線對上。
帕特笑着問:“那你呢?需要再吃點麼?”
奧克也摸了張紙來擦嘴,搖了搖頭:“不用了,謝謝。”
帕特點了點頭。
奧克并不知道昨天發生的事,三人也沒告訴他經過。隻是自從昨天回來後,帕特總是時不時地看他,搞得他心裡發愣,總感覺自己是不是哪裡做錯了一樣。
樓梯口處傳來動靜,一樓的兩人看過去,就看見俞白和靈瞳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來。
靈瞳微微擡了擡颔,瞄了一眼餐桌上極富有營養價值的早餐,然後對俞白說:“看來今天有口福了。”
俞白随意應了聲,拉開最近的椅子坐下。帕特把他的那部分早餐端到他面前,用食指點了點桌面說:“這是專門為你做的營養餐,增加抵抗力。”
靈瞳下樓倒水的時候正好帕特在,他知道俞白還在生病,便一眼就看出了這杯溫水是給誰的。
“你對他很好啊。”帕特收回視線,繼續忙手頭上的事,“你們是……情侶?”
靈瞳握着杯子的手抖了下。
“……不是。”
帕特:“抱歉。我看阿奇沃樂一直這麼說你們,還以為你們是一對。”
靈瞳:“……嗯。”
帕特眼皮往上擡了擡:“他身體好像很虛,這麼多天了,病一直不見好。”
靈瞳說:“他從小就這樣,他父母為此還專門去山上給他求了一條手鍊。”
帕特:“原來那條手鍊是用來保平安的。”
靈瞳點了點頭。
帕特:“不過話說回來,你們既然不是情侶,那你為什麼一直看他?而且看他時候的眼神……很認真。”
靈瞳:“這個……我不好說。”
帕特又點了點頭:“那需要我給他做一份營養餐麼?”
靈瞳看過來。
“别誤會,我隻是擔心他的病。”
靈瞳:“好。謝謝。”
……
帕特收回手,往靈瞳那邊瞄了眼。
“她們怎麼還沒下來啊?我剛敲門的時候不是回我了麼?又睡着了?”阿奇沃樂擡着頭,望着天花闆說。
話語剛落下,樓梯口就傳來到了動靜,下一秒,奧缇斯特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