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盛扒拉了一下池澄的頭,沒扒開,最後隻能任由抱着,道:“别。”
池澄不聽,并且又在他肩窩裡蹭了蹭。
柏盛被蹭地無奈,隻能揉了揉池澄的頭發道:“在這裡你會有危險的,我現在更害怕你死了,然後我就記不得你了。”
池澄窩在他肩窩悶悶道:“好,我會努力活着的。”
柏盛:“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讓你活着離開這裡。”
池澄:“那你也應該知道我的意思,雖然我曾經也覺得,我一個人沒有累贅,在這個世界裡,即便再遇上那些困境,我也可以直接找到BOSS,将他們一鍋端了。但是後來我才發現,要想好好離開這裡,唯一靠譜的辦法,就是擁有一個可靠的同伴。不然你想,為什麼每次遇到新人,他們總會有人搶着拉人入夥,無論他們是出于好心還是壞心,但都說明了一件問題,從大家的實際經驗來看,同伴永遠是必不可少的。”
柏盛知道他說的沒錯,甚至可以說,自己最合拍的搭檔就是他。
但是他是真的不喜歡那種,别人因自己而死的愧疚感。
這種感覺不知何時起,就一直伴随着他,甚至可以說,已經影響到了,他對某一類人的評價了。
他對生命真的太重視了,他可以對自己的生命負責,但是不能對别人的生命負責,他也是真的喜歡池澄,所以才更希望他能活着離開。
房間裡充斥着靜默的氛圍,誰也沒打算再開口去勸對方了,好像隻要不說,就代表着默認,好像默認,就代表着保持現狀。
過了好一會兒,池澄才擡手去關床頭燈,準備今天就這樣入睡了。
他關好燈,順勢抱住柏盛,然後調整好姿勢,準備再次入睡。
結果柏盛又開口了:“今天是第一天,不一定會出事,但是,我們還是盡量小心着點,畢竟我們都去過教堂了,現在還不知道,這一行為,到底危險不危險。”
池澄雖然沒想到柏盛會開口,但是既然聊到正事了,他也不睡了,便回複道:“我覺淺,要是有事,我就喊你。”
柏盛:“我們明天起床後,就去觀察一下這裡的情況,因為,我們今天浪費了太多時間,所以明天就早點起床吧。”
池澄:“那你打算幾點起,我要是醒了,可以喊你。”
柏盛:“六點吧,那個時候應該天亮了,還有,我感覺新娘跟神父好像是對立,所以我感覺,新娘家可能也需要去檢查一下。”
池澄:“那你打算挑什麼時候,去檢查她家?”
柏盛在黑暗中搖了搖頭,道:“沒想好,但至少得人不在的時候去。”
池澄:“那還有呢?”
柏盛:“其實我覺得,我們今天是在白天去的教堂,而且一次還去了那麼多人,應該不會有什麼事,這完全避開了剛剛新娘說的規則。不過保險起見,我覺得我們還是要注意一下的,萬一新娘說的是真的呢。”
池澄:“那布置廣場的事呢,這個你打算什麼做?”
柏盛:“雖然我懷疑,布置廣場可能對離開沒什麼大用,但是現在我們還沒有明确方向,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在沒事的時候,去布置一下,我想那裡應該會有不少人在,我們正好再打聽一下新郎的消息。”
池澄順着他的話道:“你打算向誰打聽消息?”
柏盛:“到時候看呗,無論是别人還是NPC,隻要能問出來,向誰打聽都可以,我是覺得,這裡應該不止我們會想到新郎這個問題,以我的經驗來看,一般能過兩個世界的人,他們基本上都是有點東西了,即便不靠實力,那多少也會有點運氣,萬一就剛好被他們歪打正着了呢。”
池澄:“那教堂你打算什麼時候去。”
柏盛:“這有點複雜了,那裡還真隻能小心着來,這個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吧。”
……
他們就這樣聊着聊着,一起睡了。
睡到半夜,外面響起了清亮的敲門聲。
不出意外地,兩人瞬時都被驚醒了。
柏盛被驚得,本來是要一下坐起的,正好被橫在要緊的胳膊卡了一下,一下回彈回床上,然後幹脆就躺着大喘氣了。
屋内沒開燈,房間窗子小,月光透過窗戶,并不能将屋裡照的分明。
柏盛在黑暗中轉頭,他看不清池澄的表情,但能看清池澄那雙黑亮的眼睛。
房間裡,再沒什麼比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更能讓他有安全感了,心跳也在對視中,漸漸平穩了下來。
敲完門沒多久,門外又繼續響了,輕輕地,有規律的,但是又很清晰的敲門聲,再敲完三下後,屋内又陷入了沉寂。
柏盛不敢動,他就緊貼着池澄,縮在被窩裡,一動也不動。
過了一會兒,門外的敲門聲再次響了,這次還是敲三下。
正當柏盛适應了,以為它會一直敲下去後,後面又沒有敲門聲了。
他是等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放下心來,然後放松肢體,舒适地枕上池澄的胳膊。
他想,可能是别人上套了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們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