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澄小心地輕拉柏盛的被子,輕聲問:“生氣了?”
沉默。
池澄再靠近一點,小聲道歉:“那對不起?”
沉默。
池澄仰面躺好道:“那要不你打回來,我不還手?”
沉默。
池澄見柏盛許久沒回應,翻身面朝他的背影,随口問道:“我其實還有個問題。”
依舊是沉默。
池澄知道柏盛還沒睡,繼續開口道:“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老是注意左谙,特别是遇到關鍵問題的時候,你怎麼不問别人,單隻問她,是有什麼原因嗎?”
還是沉默。
池澄看柏盛這樣,估計他是真的不想再理自己了,隻能拉過被子,關燈閉眼躺好,靜等困意來襲。
在昏昏沉沉間,池澄感覺到了旁邊位置的翻動,他随手撈了一把,随即一個巴掌落在了他的胳膊上,一下給他拍醒了。
池澄趕緊坐起,聲音充滿警戒,又略帶沙啞地問:“怎麼了?”
柏盛語氣依舊氣憤,“媽的,我就說怎麼每次醒來都和你靠那麼近,原來是你睡覺不老實,虧我還天天反省自己”,他說着又擡腿踢了池澄一腳,才算平息怒火。
池澄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對不起啊。”
柏盛抱着被子,往裡側挪了挪,過了半響,才再次開口:“我會問左谙,是因為她經常悶悶地不說話。”
池澄見柏盛沒事,也重新躺好:“可是平時不說話的,又不止她一個。”
柏盛歎氣,“可是,她能給你悶到大結局也不說”,他說着,又翻身仰面躺好道,“你沒發現嗎?”
池澄還沉浸在,為什麼柏盛隻問左谙,不問自己的自證陷阱中:“可是這裡除了蕭欣昀,基本上大家都是這樣,萬一她是不确定才不說呢。”
柏盛解釋道:“才不是,基本上每次我問她,她都能說出一堆來,還都是有理有據的。”
池澄繼續質疑:“可是她也有主動說話的時候的。”
柏盛:“是的,但是那都是已經确定了,或者不得不說的時候。”
池澄換個角度質疑:“可是我沒見你,主動去問李思娜她們啊。”
柏盛:“她讓曲度來問不是更好,畢竟是自己人,肯定更信任,說得也更多。”
柏盛被問繞了,他感覺現在他們的這段對話,好像對離開這裡,并沒有任何幫助,他轉而反問池澄:“你是在懷疑什麼嗎,你要不說出來,我們一起分析吧,我感覺我都被你繞出去了。”
池澄深吸一口氣,平複好心情,才緩緩道:“沒有,就是問問,睡吧。”
柏盛側頭看他,見池澄已經安詳地睡去,也不再說什麼,拉好被子,盡量不讓被子到傷口,然後自己也跟着睡過去了。
這回他又,又,又做夢了,夢裡還是那兩個雙胞胎,這次他好像在夢裡有了實體,有了自己的自主意識,不再隻是上帝視角,看着她們了。
柏盛慢慢走近那對雙胞胎,拉住了其中一個,看着她左眼尾的小痣,質問道:“你到底是誰?”
那個女生被她問得,後退一步。
柏盛跟着逼進一步:“你到底是夏夢悅,還是夏夢愉。”
那女生瑟縮地看着他,哆哆嗦嗦地回答,“我,我,我是夏夢悅”,女生邊說邊看向柏盛身後,然後大喊,“阿愉,救我。”
柏盛被他一喊,反射性松開手,往邊上一躲,接着一個實木闆凳,恨恨地砸在了他原先站着的位置上,力道之大,砸得闆凳都碎地四分五裂了。
柏盛轉頭,看見了另一個雙胞胎,那人雖然已經砸出去了一個闆凳,但她手裡還有一個,正高高舉起,準備往他這邊砸來。
柏盛吓得想跑,但是雙腳仿佛釘住了一般,他隻能蹲下護頭,祈禱自己會有個好結果。
他正做心理準備,等着闆凳下落,想象着自己一副腦瓜破裂的慘樣。
結果鬧鐘的聲音,從空中傳來了。
柏盛一下子就睜開眼,他心髒“砰砰砰”地直跳,胸口還有一股悶堵的壓迫感。
不出意外地,柏盛醒來又是在池澄懷裡,這次他也沒什麼避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