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澈不知道從哪買了卷筒冰淇淋過來,遞給許安一。
“你喜歡吃巧克力還是草莓的?”
“草莓的。”
“我也喜歡吃草莓的。”
許安一不滿:“那你直接買兩個草莓的不行?而且為什麼要問我,你直接給我巧克力的不行?你怎麼那麼奇怪啊你。”
“喂,我請你吃冰淇淋你還那麼多怨言,哪有你這樣的。”
“我說我要吃冰淇淋了?”
“你到底吃不吃?”
周天澈兩手拿着冰淇淋,都快化了,嘟着嘴快要生氣。
“吃吃。”許安一伸手,拿巧克力的過來開始吃,視線望着遠處的餐廳,一邊吃一邊惆怅,“當哥哥的好處就是,他可以有事情不告訴你,你卻必須什麼都要告訴他。”
周天澈一點一點吃着草莓冰淇淋:“你也可以不告訴他嘛。”
“那怎麼能行呢,哥哥養你那麼大,你忍心讓他擔心你然後傷心嗎?”
“不忍心,”周天澈點點頭很是贊同,“可是我覺得我已經很聽話了,他還是會不高興。”
“我們以為我們聽話,他們不這麼認為,是不是就是不聽話?”
“是哦,他隻要生氣,就算我覺得我是對的,我也要說我是錯的,然後趕緊認錯,”周天澈歎息一聲,有着無盡的委屈,“哎…當個好弟弟,好難呐~”
倆人對作為弟弟所遭受的不平等待遇,頗有感慨。
周天澈也望向遠處,不過他看不清幾百米以外的東西,因為病症裡,視力差就有一項。
眯眼去看也沒有用,側目去看許安一,看了半天,問:“你在哪裡工作?”
“水族館。”
“銀河水族館?”
“嗯,你去過?”
“沒有,你在那裡做什麼工作?”
“馴養師。”
“都做什麼?”
“嗯,就是喂動物吃東西,洗便便,擦水缸,洗池子,再訓練它們表演。”
“哇,是不是很好玩兒呀,和海豚一起玩兒嗎?”
“沒呢,我現在隻能和海獅一起,不過海獅也很可愛很聰明,表演起來也很好玩兒的。”
“哦哦,我怕光,戶外的表演,我一般不敢坐太久。”
“你怕光?”許安一轉頭看他,冰淇淋快吃完了,好奇問,“為什麼怕光?”
周天澈聳聳肩膀:“白化病嘛。”
“白化病?”許安一靠近去細看他的臉,“所以你才那麼白嗎?頭發、眉毛、睫毛、連臉上汗毛都是白的诶,我能摸摸嗎?”
周天澈詫異望他:“摸哪裡?”
“全部。”
“什麼?”
許安一伸手去摸他的頭發,發出驚歎:“好柔順,因為白的關系嗎?”
周天澈愣了愣,後白他一眼:“你見識是不是太少了點,沒見過白化病人嗎?我的頭發軟又不是因為白的關系,我隻是産生不了黑色素好嗎!”
“哦。”
許安一手繼續在他頭發上摸來摸去,之後摸他眉毛和眼睫毛。
周天澈推他:“怎麼還摸我臉來了。”
“好漂亮,就想摸一摸。”
“漂亮?”周天澈露出厭惡的表情,瞪他。
“對不起,”許安一見他不高興,收了手,“是我太唐突了,可是那天我看一個電視劇,裡面一個精靈,就像你這樣,不過你太小隻了,那個精靈比較高大,還有一對尖尖的耳朵,走在夜晚的森林裡,月光打在他臉上,皮膚又白又亮,鏡頭拉進以後,臉上的汗毛都在發光。”
“……”
“我還想看看你的汗毛是不是差不多,生氣了?對不起,虧你還請我吃了冰淇淋。”
周天澈厭惡的神情慢慢沒了。
察覺面前這個人是不是有點兒…傻呀。
見自己不讓他摸,還委屈上了,居然嘟上嘴了。
什麼,臉還慢慢鼓上了?!
無奈之下,隻好說:“你…你摸嘛,我也沒說不讓你摸,好像我欺負你似的。”
許安一驚喜過望:“真的?真的讓我摸?”
周天澈不耐煩:“你摸你摸!”
許安一把最後一口冰淇淋吃掉,雙手伸過去要摸。
周天澈大叫一聲:“你手擦幹淨再摸,巧克力好髒的诶。”
許安一雙手在身上快速抹了抹,慢慢地,輕輕地開始摸那張臉。
“真的诶,我看那個電視劇裡,把那個精靈的皮膚拍得好幹淨好漂亮,毛孔都看不見,你的也是诶,還有,摸起來好舒服,還有還有…”
他把周天澈的頭偏了偏,迎着頭頂的冷色路燈去看,驚呼:“真的,真的也在發光诶你的汗毛。”
“胡…胡說什麼呢,還發光,放手,看夠了沒有。”
“夠了夠了,”許安一收了手,還意猶未盡地去看他的五官,接着感歎,“原來,現實裡也有精靈哦,你的鼻頭也好小巧好尖,就差耳朵了。”
周天澈低頭去吃已經化到手指上的冰淇淋,沒了話。
心裡卻在想:什麼人呀,胡說八道,雖然跟哥哥很像,可完全是兩個人。
哥哥老是以為自己很懂,老是用計謀讓自己上當受騙。
這個人怎麼,比自己還要笨。
所以棘哥哥也是覺得他像哥哥,就有了聯系?
倆人發生了什麼,去馬爾代夫是帶着他一起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