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是個比喻!比喻懂不懂?”
“不管!以後我就要叫你卓小哞了!”
“滾一邊去你!”
……
陸之衿看着大家在海灘邊嬉鬧的樣子,她突然意識到見證别人的幸福其實也是一件十分快樂的事情。
她轉過頭認真地看着正坐在自己眼前的少年,鄭重地說道:“何川,祝你生日快樂!”
何川被海風吹起的劉海俏皮地迎着風微卷成了很小的一個弧度,
少年沒能過完的那個十九歲生日,終于在此刻得到了完整。
——
在海灘邊玩鬧了好一陣,衆人“争搶”着把蛋糕分了,然後又由着林卓牽頭、幾個人坐在沙灘上鬼哭狼嚎地唱叫了好久,大家才依依不舍地收拾好了現場,啟程回鹽午酒吧打算繼續去吃火鍋。
樂隊一行人由韓子問開車載走了,而何川則打車送陸之衿回家。
何川坐進了出租車的副駕駛位,轉頭朝陸之衿問道:
“這麼急着回家嗎?”
“要不先去吃點再送你回去?”
陸之衿連忙擺手拒絕:
“不了不了!”
“我有特别要緊的事情!”
她還得回去緊急補充何川的生日禮物呢!
何川看着陸之衿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笑出了聲,他轉過身去坐好。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陸之衿的思路忽然被何川低沉的嗓音打斷。
“今天、謝謝你,找到我。”
陸之衿愣了兩秒才想明白何川在感謝她,于是立馬回應道:
“不用謝!不過、”
陸之衿停頓了一下,偷看了眼少年的表情才繼續道:
“我可不可以提一個不那麼禮貌的要求啊?”
“什麼?”
“就是,以後不開心的話,别不接電話了!”
“别人找不到你,會擔心的。”
“好。”
話音剛落,何川便拿出手機調整了靜音模式,然後轉身将手機遞給陸之衿看:
“沒有心情不好,也不會再不接電話了。”
——
回到家的陸之衿急忙将帆布包裡給何川準備的畫拿了出來,她将裱好的相框又一點點拆了下來,然後拿出畫筆重新在畫面上描繪了起來。
勾線、上色到重新裝訂,陸之衿花了整整一個半小時。
然後她十分迅速地收拾好東西,就要往家門外跑。
“衿衿!大晚上的還出去啊?”
“媽媽,明天有早課,今天回學校住啦!”
“注意安全啊!”
“知道啦——”
陸之衿已經匆匆跑下了樓梯,她跑到小區門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然後随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武城大學!”
陸之衿身上還穿着何川的外套,之前太着急下車忘了還給他。此時,坐在出租車内的陸之衿感覺到自己的襯衣似乎已經被汗水浸濕。她将少年的外套脫了下來,終于好受許多。
現在是十點鐘,到學校時已經将近十點四十分左右。
陸之衿下車後一刻也沒有猶豫,她瘋狂地朝鹽午酒吧的方向跑去。她從沒覺得自己跑得像此刻一樣快過。
不一會,她笑着站在鹽午酒吧的門口氣喘籲籲地看着門口挂着的“今天店休”的牌子。她順了順自己的胸口、然後拿出手機給何川打了個電話。
何川很快就接聽了,背景音吵吵鬧鬧的,是樂隊其他人的聲音。
“喂?”
“何川,你能到酒吧門口來一下嗎?”
“什麼?”
“我在鹽午酒吧的門口,我想送你一份生日禮物。”
……
片刻後,何川從酒吧内推開了門,陸之衿仍然沒喘過氣來。
“你跑過來的?”
陸之衿點點頭,将何川的外套和自己為他畫的畫遞到何川的面前,她盡力平複着呼吸、揚着笑對少年說道:
“生日禮物,還是要在生日當天送比較有意義!”
何川接過陸之衿手裡的東西,将衣服随意地搭在手臂上,然後認真地看着畫框裡的内容。
少年沉默着,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
陸之衿捏着衛衣帽子的抽帶,緊張地盯着少年的表情。
難道他不喜歡嗎?
所以是自己猜錯了、畫蛇添足了嗎?
陸之衿抿了抿唇,有些難過地低下頭打算和少年道歉……
還沒等陸之衿的抱歉說出口,少年突然咧開嘴、摸了摸她的頭。
少年溫柔的聲音輕易地驅散了少女心頭的焦慮:
“陸之衿,這是我收到過最好的禮物了。謝謝你。”
少女擡起頭,再次望向少年的眼睛彎成了月牙。
……
安靜的小巷深處傳來幾聲細微的犬吠,月光懶洋洋地傾灑在樹梢上、驚醒了已經陷入沉睡的鳥兒。
畫框裡少年低頭輕撫着自己手中的吉他,彈指間傳送出如明月般清冽又幹淨的樂聲。畫面的角落裡端坐着少年最熟悉也最陌生的親人,輕盈的吉他弦奏毫無理由地撥動了女人的心。
這樣,他也算唱過歌給媽媽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