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腦子現在一片混沌,不知究竟是酒精還未散盡,還是被海上接連的爆炸沖擊得無法思考。
“我曾經被他鎖在地牢就是因為服用APTX4869後從下水道逃出來的,你覺得他會在一件事上犯同樣的錯誤嗎?你覺得你能從通風管道逃到我這裡,真的隻是偶然嗎?”
她沉了聲,不容置疑道:“跟我走!在這裡成為一片火海之前,你必須跟我一起離開這艘船!”
灰原打開門,果然見原本應該守在門口的人已經不見蹤影。所有人都被海面上巨大的響動吸引了目光,現在便是她們離開的最好時機。
警報聲仍在不斷回響,耳邊卻再次傳來一聲爆炸。而這次爆炸的來源,明顯是在郵輪上,蘭也在這聲爆炸中回過神。
“小哀。”
她拉住前方還在不斷尋找出路的女孩,從藥盒中取出那顆屬于自己的解藥。
“抱歉。我想我大概就是很固執。正是因為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才不能夠放任他不管。”
蘭松開她,臉上挂着灰原最熟悉的那抹笑。像姐姐一樣,卻又不一樣,至少她的姐姐從來不會放開她的手。
“新一從來都不隻是屬于我一個人的,所以你不需要把他還給我,也不用覺得欠我什麼。”
她還在笑,笑得溫柔又知禮,任誰也瞧不出她骨子裡還帶着一分執拗的瘋勁。
“小哀,記得要勇敢一點。”
她什麼都知道。
灰原試圖伸出的手到底垂了下去。
這一年來自己對她赤裸的排斥、虛僞的求和,她原來一直都看在眼裡。
她知道江戶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卻選擇默不作聲。她也知道自己那些見不得光的心思,也依然選擇配合着她演出。
灰原突然覺得挺沒意思的。
這場屬于她一個人單方面的“宣戰”,或許對方從頭到尾都沒在意過。
摸了摸頸間還閃着綠光的項圈炸彈,她忍不住自嘲。
她到底,一個人在瞎較勁些什麼啊。
『志保以後遇見喜歡的人也要勇敢說出來哦。』
姐姐叮囑的話仿佛還在耳邊,可直至今日她才明白,原來自己也不是什麼聽話的小孩。
“笨蛋。”
望着女孩毫不猶豫轉身離去的背影,她低聲輕喃。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像他們兩個這種為了别人不顧自身安危的人。
真是……敗給他們了。
……
另一邊。
海上第一聲爆炸傳來時,園子正和成龍以及小玉配合着将船上的小孩轉移,爆炸所帶來的巨浪掀翻了用作轉移的橡皮艇,導緻一衆孩童紛紛落水。
“快停止轉移!”
從另一邊趕來救援的十三區探員道:“有軍艦正在朝我們的核潛艇發起攻擊,附近海域上所有船隻都受到了牽連。這些用作轉移的船隻太小了,會被周圍的漩渦卷進去的!現在唯一能避險的隻有這艘郵輪!”
“可船上的炸彈不是還沒拆完嗎?”成龍一臉驚愕:“船尾已經發生爆炸了,這艘輪船也支撐不了多久的。”
“總部已經聯系海上軍隊請求支援,但現在這種情況他們的船也很難靠近,我們隻能先退回船艙想其它辦法。”
成龍将從海裡撈起的幾個小孩安置一旁,“事先安排的救援直升機呢?”
“人太多了,直升機也隻能優先轉移更重要的人。”那人說着便将目光移向一旁園子。
“我不走。”園子下意識拒絕:“我還有朋友在這艘船上。”
成龍将小玉和一衆孩童交給十三區探員,“把這些孩子先送走吧。那具用作研究的屍體可以暫時安放在冷凍室,我去試試找引爆器!”
“龍叔!”
成龍的身影已消失在一片白茫中,小玉和園子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彼此想法。
救援人員還在清點人數,轉頭卻已不見小玉蹤影,就連鈴木園子也不知去向。
船上的爆炸仍在繼續,配合着遠處的魚雷猶如一場震撼的交響樂表演。
郵輪上下被尖叫與哭喊充斥,園子順着逆流的人群,終于來到毛利蘭所在的艙房。艙房門緊閉,門縫處卻卡着一個藥盒。裡面正是灰原所留下的APTX4869的解毒劑,可四下卻并沒有那道茶色的小身影。
而鼓起勇氣的灰原,此刻卻面臨着人生另一道分叉路。
“你不該回來。”
卸去船員身份的波爾多正堵在她身前。
“我想過放你一馬。在組織被端的那天,你本應該和那些資料一起消失。但看在毛利蘭曾短暫讓我想起我那死去的祖母份上,我試圖給你選擇的生路,隻是你沒有珍惜。”
他頗為可惜地搖了搖頭,“我還是更喜歡之前那個明哲保身的你。可你知道,那個男人對于背叛者總是不留情面,就連我也不例外。所以——”
“晚安,雪莉。”
一聲槍響在這片寂靜的走廊響起,很快又被爆炸聲給淹沒。
不遠處的毛利蘭腳步微凝,混沌的大腦令她有些懷疑自己是否出現了幻聽,否則怎麼隐約在爆炸聲中聽到了槍聲?
警報與尖叫聲仍在耳邊,接二連三的爆炸讓蘭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她搖了搖頭,決定還是盡快先找到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