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願嘗到了那滴淚。
苦澀的,酸脹的,無法抵擋的,如宿命般滑進了他的唇縫。
他們像極了八卦的陰陽兩極,無法相融,卻因彼此相吸,自此成為了一個完整體。
他輕聲喘息,唇瓣分離時拉出一小截血絲,他靠在她肩頭,雙臂環過她的腰間,恨不得将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中。
良久。
他笑了。
很輕很淡的一聲笑。
“毛利蘭。”
他嘶啞的嗓音響起,帶着釋然,又帶了些無可奈何。
“你赢了。”
在這場黑白之争裡,他們無法分出勝負。但在這場無聲的對決中,琴酒輸得很徹底。
他敗給了自己的心。
這個自诩與黑暗為伍的男人,在這一刻終于接受了來自屬于他的囚籠。
林間長久地沉默。
蘭靠在樹幹上的身體微微動了動,“你...勒疼我了。”
耳邊傳來少女的輕聲抱怨,他眉目微阖,喉結上下滑動了一瞬,才微微起身。
“我明天送你離開别墅。”
蘭訝然:“為什麼?”
“你自己發生了什麼事自己不知道嗎?”
明白對方指的是什麼,她悻悻道:“我有分寸。”
琴酒擡起手掌遞到她面前,“這就是你的分寸?”
看着對方布滿鮮血的虎口,隐約還能看到上面有個小缺口,蘭想到跟男人親吻時嘴裡那股濃重的血腥味,頓時有種想吐的感覺,耳邊卻突然傳來男人陰恻恻的聲音。
“敢吐出來試試。”
蘭:“……”
她這輩子都不想再吃肉了!
“離開别墅,你的問題不是出在他身上,是在别墅裡。”
“不要!”她堅持,“這是我自己的事,你無權幹涉。”
見男人沉默不語,她又道:“我知道該怎麼保護自己。”
琴酒依舊不語。
蘭觑了他一眼,輕咳一聲:“而且不是你告訴我要自己選擇人生的嗎?我已經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了,所以我不會走的。”
“可以...嗎?”
琴酒:“……”
半晌他才語氣古怪地開口:“别墅外你可不是這樣求他的。”
蘭:“?”
她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對方的意思,臉瞬間爆紅,嚅嗫着開口:“你們...不一樣。”
琴酒盯着她沒說話。
蘭思考片刻,牽過他的手,踮起腳在他唇邊讨好地落下一吻。
“這樣...可以嗎?”
琴酒臉色還是不大好看,但籠罩在眉眼處的陰郁以肉眼可見地消散。
他捏了捏她的耳垂,手指輕拂上面圓潤的珍珠耳釘。
“不要摘下來。”
蘭臉色一紅,卻也明白對方這是默認她留下的意思。
“那...我們現在可以去找柯南了嗎?”
男人面色又沉了下來,“不急,我們換一條。”
“為什麼要換一條?”她不解。
“這條通道已經廢棄了。”他冷笑。“他不是喜歡到處跑嗎?就讓他再多跑一陣吧,反正最後也能通到那個基地。”
他擡手從蘭的後領取下一樣東西,還沒等蘭看清那是什麼就被對方随手扔了出去。
“那是什麼?”她好奇問。
“一隻蟲子。走吧。”
蘭朝對方扔出的方向看了一眼,卻并未發現什麼,見琴酒已經離開,連忙跟上。
不遠處,一張貼紙式的定位器掉在枯葉間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