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驚呼聲從前方傳來,柯南幾乎瞬間進入戒備,卻見一個棕發墨眼的小女孩跌坐在地上。
蘭彎腰将地上的小姑娘抱起,這小姑娘看着也就三四歲,瞧着像是個混血兒,剛才噔噔噔地就撞到了她的腿上,這會兒跌在地上也沒哭,就是睜着一雙葡萄一樣的大眼睛看着她。
蘭切換英語問她:“小朋友,你爸爸媽媽呢?”
小姑娘奶聲奶氣地回答:“爸爸不在,我和媽媽去找爸爸。”
“那你媽媽呢?”
“媽媽?”小姑娘咬着手指,“媽媽,媽媽在那裡!”
她朝蘭的身後指道。
蘭剛回過頭,一位金發藍眼的白人女性便匆匆跑了過來。她似乎很是着急,額頭上還冒了不少的細汗。
她向蘭匆匆道了謝,告訴她自己剛才不過是去辦了托運手續,等回過頭時女兒已經跑不見了。
柯南看着前方兩道交談的身影,目光探究地在那兩個突然出現的母女身上不斷遊移,直到對方帶着女兒離開後,他才上前問道:“蘭姐姐,那兩個人是誰啊?”
“是一位媽媽和她的女兒,聽說這次回來是辦移民的,她的親人在這邊都過世了,丈夫是個日本人,所以這次她準備帶着女兒去日本,以後應該都不會回來了。”
柯南沉思片刻,眸中閃過一絲晦暗,急忙朝她道:“蘭姐姐,你看下你的證件還有在嗎?”
“啊?”蘭有些不解,“都有在啊,出來前你不是才和我一起檢查過嗎?”
“再拿出來看看!”
蘭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但到底什麼也沒說,乖乖地從外套口袋裡拿出證件。
“給我看看。”柯南朝她伸手。
從蘭手裡接過證件後,柯南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并沒發現有什麼問題。
是他想多了?難道真的隻是兩個普通的路人?
“話說回來,爸爸他們怎麼還沒有回來啊?”
在知道今天就要離開M國後,毛利小五郎說什麼也要在離開前先去體驗一下當地的洋酒文化,在酒店的清吧裡喝到淩晨才回去,早上差點醒不過來,還一直嚷嚷着頭疼,剛到機場就跑去洗手間吐了。
妃英理對自己這個越發不着調的老公,直恨得咬牙切齒,但人是自己選的再怎麼樣也得受着。更何況對方當初之所以會染上酒瘾也是無奈之舉,現在竟是想戒都戒不掉了。
半晌後才見妃英理扶着毛利小五郎晃晃悠悠地走來,蘭見他還是一臉宿醉的樣子不禁有些擔憂。
“爸爸,你這樣子坐飛機真的沒問題嗎?”
“哈哈哈,蘭你就放心吧,坐飛機這種事還難不倒你爸爸。”
“知道自己要坐飛機根本就不應該喝那麼多酒。”柯南在一旁吐槽。
毛利小五郎直接給了他一個暴栗,“你這小鬼,用不着你來教訓我!”
柯南捂着頭敢怒不敢言,蘭心疼地看着他頭上的大包,對父親的舉動有些埋怨。
“本來就是爸爸不對怎麼可以怪柯南呢?”
毛利小五郎看着前方那兩道身影,每次這種時候他就格外想告訴蘭,關于那小子的真實身份。這小鬼頭天天用針紮他,他錘兩拳怎麼了。
“你倒是心疼這小子比心疼我還多,胳膊肘這麼快就往外拐了。”
“爸爸!你又在胡說什麼!”蘭羞惱地看着自家父親。
“柯南還隻是個孩子。”
毛利小五郎瞥了一眼暗自竊喜的柯南,哼了一聲,到底什麼也沒說。
四人又在一起說了會兒話,小五郎才帶着蘭去辦理值機手續,排隊的時候蘭看到在她前面的,正是剛剛的那對母女。蘭的視力不錯,注意到了對方跟她乘坐的是同一班飛機。剛想上去交談兩句,隊伍後面突然傳來一陣騷亂,原本都在好好排隊的人群突然變得混亂起來,好在機場的安保人員很快便過來平息了這場騷亂。蘭也沒有在意,等到輪到她值機的時候才發現身上的證件不見了。
機場内的柯南和妃英理并沒有離開,柯南内心始終萦繞着一股不安,總覺得蘭這趟回去的旅程可能并沒有那麼順利。
事實也果然如他所料,等毛利小五郎和蘭又匆匆跑回來的時候,他才知道蘭的證件竟然不見了,但奇怪的是毛利小五郎的還在。
“難道那個人隻是不希望蘭離開嗎?”妃英理在一旁思索。
“爸爸,你要不要先上飛機回日本?”蘭問他。
毛利小五郎當即便跳了起來。
“開什麼玩笑!你不走我一個人走做什麼?!”
幾人隻能連忙去找機場的服務人員看能怎麼處理,但證件丢失唯一的辦法隻有補辦,新證件肯定沒有那麼快下來,至少今天這趟飛機他們是趕不上了。
一行人最終也隻能選擇暫時離開,蘭擡頭看着遠處一架剛起飛的飛機。
那原本應該是她要乘坐飛回日本的班機,值機的時候她還在跟排在她前面的那對母女交談,說等會兒飛機上見,現在卻沒能履行約定。失望的同時又帶了些慶幸,至于在慶幸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
既然還要多留兩天,那就再多順從順從自己的心吧。
真當她想要移開目光的時候,遠處那架飛機在黑壓壓的雲層下突然炸開。巨大的爆炸聲響瞬間傳遍了方圓百裡,引得周圍人紛紛擡頭,柯南幾人驚愕地看着半空中那架解體的飛機,即使隔了這麼遠的距離,蘭也似乎能感覺到那股灼熱的氣浪撲面而來。
她看着遠處那架不斷向下墜落的飛機殘骸,腦中隻覺一片空白,周圍人的聲音在她耳邊變得格外模糊,她呆站原地,再無法挪動半步。
短信鈴聲突兀傳來,毛利小五郎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便止不住怒氣地将手機砸了出去。
手機被摔在蘭了的腳邊,她僵硬地低頭看了一眼,短信頁面上隻有短短幾個字。
『隻是一點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