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毛利蘭收拾好情緒走出房門時,卻發現客廳裡隻有金一個人。
“金先生?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金聞言放下手中的報紙,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蘭小姐說笑了,這是我的公寓,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你的公寓?”
他挑了挑眉。
“蘭小姐不知道。”
她沉默。雖然貝爾摩德說過琴酒不可信,但之前的幾次相處讓她以為兩人之間也許算不上是朋友,但起碼彼此之間是可以信任的。然而直到現在她才明白,琴酒也許從來都沒有相信過她,也從未放下過對她的警惕。
想想也是,一個漠視生命的殺手又怎麼會輕易暴露自己的住所呢?果然是她太天真了吧。
可是既然如此,昨晚他又為什麼要把她抱去床上睡?
“那黑澤先生去哪兒了?”
“借了别人的住所,自然就要做他該做的事。”金說着朝廚房的方向喊道:“蘭小姐已經醒了,你早餐做好了沒有?”
“閉嘴。”
低沉而冷冽的嗓音從廚房的方向傳來,不一會便見琴酒端着兩盤意面随手放在了蘭和自己面前。
“哎?就兩份?金先生不吃嗎?”
金對她的關心表示很受用,笑眯眯地回答她:“我早上過來的時候已經吃過了,順便還到卧室裡瞻仰了一下蘭小姐的睡顔,蘭小姐昨晚睡得還好吧?”
手上的動作頓停,毛利蘭下意識地看了眼琴酒的方向,卻見對方也剛好擡眼看她。蘭呼吸一窒,想起了昨晚那場旖旎的夢,頓時被嗆得咳了起來。
琴酒見狀從一旁抽了張紙遞給她,銀色的長發順着他寬闊的肩膀往下滑落,垂下幾縷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于是,她咳得更厲害了。
金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打轉,眼神中帶着一絲藏不住的笑意,說出的話卻是格外驚詫。
“蘭小姐這是怎麼了?不會是昨晚人給欺負了吧?”
說着還意有所指地看了琴酒一眼。
“咳、咳咳、咳、不、不是這樣的!咳咳、我、我隻是、咳咳、不小心被嗆到了!咳、咳咳、真的!”
琴酒蹙眉看着她急于否認的樣子,這表現反而有些掩耳盜鈴。要不是确信自己昨天晚上隻是把對方從沙發上抱回了床上的話,他也以為自己真對毛利蘭幹了什麼。
一頓早餐在毛利蘭極力掩飾的尴尬中結束,金在早餐結束後便直接離開了,仿佛一大早過來隻是為了知道她昨晚睡得好不好。
在金離開之後,琴酒也随手拿起一旁的黑大衣套在身上。
“走吧。”
“啊?”蘭有些反應不過來。“去哪兒?”
琴酒戲谑地看了她一眼,“你想去哪兒?”
“我...想去看看爸爸。”
“刺殺行動晚上才開始。”
毛利蘭垂下頭哦了一聲,乖覺地跟着琴酒下樓上車。
琴酒目光掃過她精緻小巧的耳垂,狀似無意道:“耳環呢?”
“什麼...耳環?”
“那天去宴會給你戴上的那對珍珠耳環。”
“啊那個。”
毛利蘭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耳朵。
“那個我放在了别墅裡了,禮服我後面也洗幹淨和鞋子配飾那些放在一起的,之前一直忘記還給你了,抱歉。”
“那對珍珠耳環很适合你。”
“?”蘭有些不明所以。
但對方卻沒有再開口了。
琴酒沉默地開着車,毛利蘭則低頭攪着手指,忍了忍,終究還是沒忍住。
“黑澤先生,昨晚是你把我抱回卧室裡的嗎?”
琴酒不語。
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你...不是不讓我進卧室嗎?後面還把門也鎖上了。”
蘭的小聲嘀咕落在琴酒的耳邊讓他感覺有些癢。
不止耳朵癢,心裡也癢。
“你的意思是你還是更喜歡睡沙發?”
毛利蘭語塞。
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卻見對方隻專心開車,根本沒正眼看她。
她有些挫敗地垂下雙肩,有心想問一問他為什麼會帶她去金住的公寓。但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她該怎麼說?
說她想去他住的地方看看?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會因為對方帶自己回的不是他的家心裡會感到失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