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朗沉默。
“你不知道。因為你從來都沒有見過她,自然也不知道她叫什麼。但你知道我叫什麼對嗎?”
“薩拉姆溫亞德。”
“你猜我母親明明已經離開了他,為什麼給我取名字的時候還要冠上他的姓?”
一連串的問話讓莎朗無言以對。
薩拉姆輕笑了下。
“不管你信不信,到今天為止,是我第一次見到我名義上的父親。”
莎朗驚愕。“你…今天第一次見他?”
“難道說你今天這麼做是為了......”
“對,我就是為了見他。從第一次在戒毒所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終于引起了他的注意。後面吸大麻也不僅僅是為了和墨西哥的販毒集團搭上線,也是想看看老家夥到底會忍到什麼時候才肯出來見我。”
這次的事故可以說是薩拉姆一手造成的,他估算好了時間,把毒品交易的時間和地點透露給了警方。并在警方圍剿的過程中,制造出自己生命垂危卻又不會馬上死的傷口,必須要輸血才能活命。他知道自己的血型很稀有,短時間内很難找到匹配的血源,唯一的辦法就是那個跟他有血緣關系的父親從日本飛回來給他輸血。
“我計算了航班時間,對比了美國現有的醫學技術,隻要救治的時間及時,那麼便剛好讓我撐到他從日本飛回來。”
“你就沒想過萬一航班晚點,萬一路上堵車,萬一醫療設備故障,萬一救援不及時,萬一他根本不會回來,你也撐不到他回來怎麼辦?”
“我确實想過,但目前看來,我的運氣還算不錯不是嗎?”
莎朗張了張嘴,最終也隻從嘴裡吐出了兩個字。
“瘋子。”
薩拉姆聳了聳肩,對她的評價很是受用。
“你說得對,他确實一直在找我們,過去的幾年也安排了人在我身邊,可他卻從來沒露過面。我并不知道他是誰,甚至一開始,我都不知道那些人是他安排的。”
“如果他像你說的那樣真那麼在意我們的話,為什麼那麼多年都沒在我們面前出現過?派幾個垃圾一樣的人安排在我的身邊,既沒想過把我接回去,也沒想過施以援手,看着我每天像狗一樣地和貧民窟那些人争搶吃食,這就是你所謂的沒放棄?”
“我隻是想用自己的性命來賭一把,想看看我這位名義上的父親,到底會不會出現在我面前。”
看着她繼續沉默不語的模樣,薩拉姆墨綠色的瞳仁中浮現出一絲痛快的惡意,他嘴角扯出一抹猙獰的詭笑,說出的話猶如千年寒冰,凍得人生疼。
“你還不知道吧?我答應加入組織的條件是讓他把你送上我的床,作為我18歲的成人禮。”
“而他,已經答應了。”
......
毛利蘭不知道後面是怎麼上琴酒車的。
隐去了某些不能言說的事,貝爾摩德把和琴酒相識的經過告知了她。
琴酒對自己的狠毒已經遠遠超出一般人所能承受的範圍。
毛利蘭擺放在雙膝上的手微微顫抖。
貝爾摩德的那些話像魔咒一樣回蕩在她的耳邊。
她知道琴酒對生命有着一貫的漠視,也知道對方并不是一個善類。但卻不知道這個男人不僅對别人狠,對自己也狠。
僅僅隻是為了見他所謂的父親一面,不僅讓自己染上毒瘾,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甚至不惜用自己的性命作誘餌。
駕駛位上的琴酒見對方自上車起便一言不發,想起自己去貝爾摩德的住所接她時便略帶抗拒的模樣,眸子閃過一絲暗光。
“她跟你說了什麼。”
“什麼?”毛利蘭擡起頭。
“貝爾摩德。那個女人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她眼眸微閃。“克裡斯小姐隻是跟我說了一些她以前的事。”
“她以前的事?”琴酒嗤笑一聲,随即踩下刹車将車子停靠在路邊。
“既然都是她的事,那你怕我做什麼?”他欺身上前,用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對方仰頭看他。
毛利蘭被迫看向那雙綠眸,琴酒來接她的時候并沒有穿那身标志性的黑大衣,反而穿了一身得體的西裝,銀色的長發也被束了起來,像是剛從什麼重要的場合出來一樣。
這樣的他看起來比在會議室裡時少了份冷漠和疏離,多了絲優雅溫和。
但她的耳邊卻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貝爾摩德對她說過的話。
『“無論琴酒在你面前表現得如何,你都不能相信他,也不能去靠近他。”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琴酒将自己的臉又湊近了些許,溫熱的氣息盡數噴在對方猶顯稚嫩的臉上,低沉的嗓音含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蠱惑。
“告訴我,你在怕我什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