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一片玫瑰花瓣放在鼻子底下輕輕嗅了嗅。

“她很喜歡用大馬士革玫瑰所制作出的精油。”

“您的...妻子？”

蘭有些詫異。“您有妻子？！”

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不能有嗎？”

“啊？不、不是。”蘭窘迫地擺了擺手，有些不知所措。

“因為一直沒聽您提過，所以......”

她從知道黑澤陣就是琴酒的開始，就沒有把金說的話當真，自然也就不相信對方竟然真的結婚了。

“我的妻子很早便過世了，所以我并沒有跟人提起過她。”

“抱、抱歉。”

“蘭小姐不必道歉。”金漫不經心地用手撥了撥籃子裡的花瓣。

“就像你說的，大自然有自己的一套生長法則，人的生老病死都是不可逆轉的。”

蘭有些窘迫，沉默了半晌最終低聲問道：“是意外嗎？”

撥弄花瓣的手微微停滞，他從中挑選了一片看起來稍微完整的花瓣，放進嘴裡輕輕咬了一口。

“是人為。”

未經處理過的花瓣還混合着雨水和土壤，味道并不是很好，但金卻并不這麼覺得，甚至還頗有閑心地将咬了一半的花瓣遞給蘭。

“蘭小姐要嘗嘗嗎？”

然而還不等蘭拒絕，他便收回了手，擡頭打量着别墅的四周。

“這裡原本是我為妻子建造的一座莊園。她一開始并不喜歡這裡，因為這個地方遠離市區，讓她覺得很不自由。但蘭小姐知道的。”

金說着轉過頭看她，那片花瓣已經被他完全地吃進了嘴裡，他的眸光有些癫狂，但神情卻很平靜。

“外面很危險。”

“為了能夠讓妻子開心，我移植了很多大馬革士玫瑰種在院子裡，想讓她每天睜開眼就能看到，畢竟這是她最喜歡的花。其實這裡的氣候和土壤并不适合種這種品種的玫瑰，為了将這些玫瑰種起來，我花了很多的功夫。”

“妻子也逐漸被那些花打動，她慢慢接受了這裡，她變得越來越開心。她說她開始喜歡這裡的一切，喜歡和我在一起。後來，我們還有了一個孩子，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但有一天，這裡爆炸了。”

金背對着她，聲音依舊平穩，蘭無法得知對方平靜的叙述下是怎樣的神情。

“爆炸引起的火海燒毀了這座莊園，等我匆匆趕回來的時候，這裡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客廳安靜了很久，久到蘭感覺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她很想說些話安慰對方，但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事情已經發生，死去的人也不會再複活，此刻所有安慰的話都顯得蒼白。

“金先生，這樣問我想有些失禮。但我想知道，您的執念...是您的妻子嗎？”

金并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在原地停留了片刻，才歎息一聲。

“大概吧。”

“大、大概？”

毛利蘭沒想到會聽到這個答案，她迷茫地眨了眨眼，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

金一轉頭便看到了她呆滞的模樣，有些忍俊不禁地笑了下。

“蘭小姐今天起得有些晚，應該已經餓了吧，今天别墅裡隻有我們兩個人，看樣子我得親自下廚了。”

蘭聞言連忙擺手：“不用了金先生，我也會做飯，我自己來就好。話說為什麼隻有我們兩個人，其他人呢？”

“這棟别墅遠離市區，所以每隔一個月我都會放他們回家一趟。蘭小姐是我請過來的客人，怎麼能讓客人做飯呢。”

金一邊說着一邊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對了，蘭小姐能吃中國菜嗎？”

“啊？可、可以。我以前吃過。”蘭說完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金先生會做中國菜？”

“我母親是中國人。”

眼看對方已經走進了廚房，蘭連忙叫住他。

“金先生！”

等到對方轉身後她才再次問道：“吃完飯後，我可以離開這裡去外面走走嗎？”

問完才有些忐忑不安地等着對方的回複。

原以為會遭到拒絕，卻沒想到對方很是幹脆地答應了。

“當然可以。正好有個地方我也一直很想帶蘭小姐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