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某處公寓。
浴室内霧氣彌漫,安室把頭頂的花灑關閉,随手拿過毛巾将身上的水珠擦淨。又将鏡子前的水霧抹開,拿過一旁的吹風機把頭發吹幹。
右手撩起一邊的發絲時卻見金發中掩藏了幾縷銀絲,他将身體湊近了一些,仔細觀察着鏡中的自己。
隻見鏡中原本平滑的臉上出現了幾道縱橫交錯的痕迹,眼角的皺紋更是加深了許多。他眼眸微垂,果然見自己光滑的手背上此刻也微微皺起。
安室盯着那些皺起的皮膚沉默了半晌,随後便若無其事地繼續吹着頭發。
他住的公樓,夜晚降臨後,透過落地窗往外看去,一座座高樓拔地而起,霓虹燈懸挂,但路上的行人和車輛卻不多。
美國不比日本,這裡的夜格外危險,入夜越深,那些藏在黑暗角落中的觸手便會肆無忌憚釋放出來。
安室握着玻璃杯靜靜地矗立在落地窗前,猶如一座被雕刻的石像,玻璃窗上倒印着他略顯老态的面容,但那雙湛藍色的眼中卻格外的神采奕奕,下耷的嘴角也微微一勾。
他好像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秘密。
恰在此時,門鈴也響了起來,他将手中的波本酒一飲而盡,轉身打開了房門。
門口站着的正是多日不見的金。
“抱歉,組織最近比較忙,所以來晚了些。”
說着将手中的紅白膠囊遞給了他,安室也不多問,直接從他的手中接過膠囊塞進了嘴裡。
金看着他毫不遲疑的動作,眼眸微眯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吃完藥後卻見對方還一直杵在門前,皺眉道:“你還不走?”
“急什麼?”
金越過他進到屋内,上下打量了一番。
“給你安排的地方住的還習慣嗎?”
“就是個睡覺的地方,沒有什麼習不習慣的。”
“從我讓你接手組織boss的位置後我就沒聯系你,也沒跟你說過組織現在的情況,你就不想問我點什麼?”
“我問了你就會說嗎?反正我現在也被你用藥控制着,跑是跑不掉了,也不急這一會兒。”
“你不擔心日本的現況了?”
“擔心又有什麼用,日本不管誰當家,對普通人來說都沒任何區别。而我想保護的,也隻是日本的民衆而已。”
屋内有一瞬間的寂靜,金也不知道是真信了他的話還是覺得他在掩耳盜鈴。
良久後屋内才傳來一聲輕笑。
“那個藥不是什麼毒藥,也不能幫我控制你,我說過了,你是我選中的繼承人,所以隻是想通過它,來讓我們之間的關系能更加牢固一些。就算你哪天自己想走了,我也不會再攔你。”
金緩慢踱步至安室的身前,擡手撩起他的金發,原本藏在金發下的銀絲已在慢慢恢複成它原本的顔色,還有幾縷半金半銀的發絲夾在中間。
他看着眼前的發絲,有些漫不經心地開口:“其實銀發也很美。”
安室點點頭。
“我也這樣覺得。”
他随即又補充道。
“但我還是更喜歡金色。”
金的動作微凝,腳步往後一退,松開了手中的金發。
“既然答應了你的事我就會做到。走吧,也是時候帶你去見見那些老家夥們了。”
“友情提示一下,那些老家夥可沒我這麼好說話,所以到底能不能坐上boss這個位置,還得看你自己能不能說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