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沒有理她,自顧自地用鑷子夾出酒精棉給她擦拭傷口,酒精的刺激讓蘭下意識地縮了縮腿,琴酒這次卻沒再強硬地按住她。
毛利蘭偷偷擡眼看着面前這個幫她處理傷口的男人,男人柔順的銀發從肩膀處散落下來,額前的碎發微微擋住了對方淩厲的眉眼,也掩蓋住了對方眼眸深處那隐藏的殺氣。
從第一次見到這個人開始,毛利蘭就知道他是一個很危險的人,盡管她到現在為止都不明白自己那天晚上為什麼會把這麼危險的男人帶回家,但不知為何,她卻并不後悔當時的決定。
讓毛利蘭想不通的是,這個男人到底為什麼會想殺自己,她明明還救過他不是嗎?而且要殺她的話明明救他的那天晚上他就可以動手,為什麼非要等到再次見她才動殺心?
心裡這麼想着,嘴上也忍不住問出了聲。
“你...為什麼想殺我呢?”
蘭回想了前兩次跟男人的見面,并沒有發現自己有什麼得罪過他的地方。
蘭小聲嘀咕道:“我明明還救過你呢。”
琴酒沉默。
他為什麼要殺毛利蘭?
這個問題連他自己也不明白。
如果真的要毛利蘭死,他有很多幹脆而利落的方法,卻每次都選擇了一種堪稱麻煩的方式。
他真的想要毛利蘭死嗎?
或許并不是。
但他确實無法控制自己,每當少女用那雙純粹又明亮的眼睛看着他時,他就有種忍不住想摧毀的欲望。這種欲望比任何時刻都要強烈,拉扯着他的神經,摧毀着他的理智,引誘着他出手,腦海中有道聲音無時無刻不在叫嚣着。
殺了她。
琴酒殺人從不需要什麼理由,也很少違背自己的内心。
隻有毛利蘭。
他想要找到自己殺她的理由。
或者說,他想要知道自己這種對毛利蘭濃烈的殺欲究竟來源于何。
腿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琴酒收起醫藥箱,将它随手放在後車後座,回道。
“因為你話太多了。”
蘭:“......”
這個男人果然一點也不可愛!
車子很快再次啟動了,蘭因為琴酒剛剛的話一路上都沒有再開過口,直到車子再次停了下來。琴酒率先下車,對還坐在副駕駛上的蘭道:“下車。”
蘭不甘不願地解開安全帶,暗自腹诽。
嫌她話多,最後還不是他先說話了。
琴酒沉默地走在前面,毛利蘭有心想問對方去哪裡,但想到對方剛剛在車上嫌她話多樣子,她又閉上了嘴。
兩人就這樣沉默地走了半晌,眼見太陽已逐漸偏西,前方的人卻還是沒有停下腳步的打算,蘭終于還是忍不住追上去問道:“我們去哪裡?”
琴酒沒有回答,隻淡淡瞥了她一眼,然後加快腳步,步伐也比之前邁得更大。
蘭的腿本來就受了傷,最後小跑才勉強跟得上對方。
見對方還是沒有搭理自己的打算,蘭追上他再次問道:“你名字就叫琴酒嗎?沒有别的名字了嗎?”
“英文名字?”
“日本名字?”
“我總不能一直叫你琴酒吧?”
“金先生說你是他哥哥,那你就是小陣的伯伯吧?”
“你叫黑澤什麼呢?”
眼見對方越走越快,直至最後她甚至連小跑都追不上了,看着男人冷漠的背影,蘭腦袋一熱,脫口叫道。
“大叔!”
前方腳步驟停,男人轉過身,銀色的長發在身後揚起。琴酒眼眸微眯,唇邊泛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整個人瞬間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你叫我什麼?”
蘭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朝他仰起小臉,淡紫色的瞳仁中閃過一絲狡黠,少女姣好的面容在這一刻顯得格外靈動,她彎起嘴角,笑眯眯道。
“我叫你黑澤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