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折點發生在他們高三那一年。
那天是小五郎17歲生日,他拿着人生中第一次兼職得來的錢給自己買了個生日蛋糕,他的父親這幾年已經不再像早些年那樣酗酒和好賭了。
然而當他高高興興地拿着蛋糕回家時,卻沒在三樓發現父親的身影,二樓被租出去的房間卻在此時傳來了一聲尖叫。
小五郎急忙沖到樓下,在看到屋内的景象時手上的蛋糕應聲落地。
他的父親在他17歲生日的這一天。
吊死在了二樓的客廳裡。
毛利小五郎冷靜地處理好父親的屍體,二樓因為死了人那個租戶也不願意租了,對方本來還想讓他賠點精神損失費,但看他還隻是個孩子的份上便隻能作罷。
當天晚上小五郎第一次喝了讓他最讨厭的酒,妃英理在得知消息後第一時間趕到了他家。
她沒有說太多的話安慰他,唯一能做的隻能一直陪着他喝酒,而第二天,兩人都光榮的睡過了頭,乖乖女也是在這一天第一次曠課沒去學校。
在一夜大醉後,毛利小五郎剃掉了他頂了好幾年的“刺猬頭”,開始像小學時那樣跟妃英理一起按時上下課。
妃英理也放棄了保送哈佛留學的機會,留在日本和小五郎一起讀大學。
兩人在考上大學後,小五郎在某天夜裡對妃英理告了白。
他對妃英理說。
“很抱歉我現在才對你表白心意,但我想用我最好的狀态來面對你。”
“我喜歡你,比地球上任何一個人都要喜歡你。”
妃英理這些年對他的陪伴他一直看在眼裡,他不是不知道小學時那個經常偷偷跟在他後面看他回家,那個偷偷買好早餐塞進他課桌裡,那個會在别人說他是沒媽媽的野孩子時挺身而出的女孩,其實就是那個曾經住在他隔壁經常被他捉弄的小姑娘。
但早年母親的失蹤,家中失火,再加上父親的酗酒,讓他不敢輕易靠近這個人生跟他已經天差地别的人。
但現在,他相信自己已經有能力可以給眼前這個人帶去更好的生活。
兩人在這晚初嘗了禁果,彼時的日本性教育還沒有現在這麼完善,兩人也沒想到就這麼一次竟就有了孩子。
妃英理起初并不是很想要,她并不想給對方太多壓力。但小五郎卻扛下了所有,他四處打工,給人兼職當補習老師,給人發傳單,隻要能掙錢的活他都幹。
不久後女兒順利出生,妃英理知道小五郎想當警察,便學了法律專業。
小五郎也順理成章地進了警校。
他進警校的原因很簡單,他想查父親的死和母親的失蹤。
毛利小五郎其實很早就察覺到了不對。
從三歲那年家中無故被燒,到父親後來自暴自棄開始酗酒好賭。小五郎一直都覺得有一股奇怪的勢力在暗中盯着他們,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但自從他父親死後,這股奇怪的勢力就消失了,在平靜了兩年後,确定那股盯着他的勢力不會再出現後他才開始對妃英理告白。
妃英理平安生下小蘭沒多久,小五郎以為一切都結束了,于是考入警校試圖想查出些什麼。他原本以為那股奇怪的勢力不會再出現了,然而直到蘭幼兒園險些被人給綁走,以及妃英理到警局來找他被歹徒抓住當人質。
為什麼那夥人那麼巧要抓小蘭,為什麼那個歹徒那麼巧會在妃英理來找他的時候挾持到她?
這種看似無意實為有意的情況發生了太多次。
他在掙紮了一天後決定将實情都告訴妻子,他想要妻子帶着女兒離開。妃英理卻當機立斷地表示絕不會離婚,于是兩人在商量後決定以分居的名義先暫時分開。
妃英理在某天吃飯時尋了個無關緊要的由頭跟小五郎吵了一架,正式開始了兩人分居的生活。
而小五郎也将警局可能有内鬼的消息通知給了他的上級。上級對毛利小五郎做了開除處理,名為開除實為保護。如果警局裡面真的有内鬼,那麼毛利小五郎待在警局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年幼的毛利蘭不懂一直恩愛的父母為什麼會突然分開,所以她曾跑到過妃英理所居住的公寓,想要讓媽媽回家,就算不回家也不要把她一個人丢下。
妃英理摸着她的頭發語重心長地說道。
“抱歉,蘭。媽媽不能帶你走,媽媽需要你幫媽媽照顧爸爸,爸爸現在很辛苦,因為他正在做出人生中最艱難的決定。”
蘭仰着頭睜着一雙迷茫的眼睛問她:“那媽媽為什麼要走呢?你跟我一起照顧爸爸不可以嗎?蘭保證會很聽話的,不會給媽媽惹麻煩的。”
妃英理心疼地将對方擁進懷裡,拼命忍住淚水。
“蘭,很抱歉媽媽現在并不能告訴你原因,你也别去問爸爸好嗎?但是你答應媽媽,一定要照顧好爸爸知道嗎?”
年幼的小蘭不知道父母分開的原因,母親不讓她問,于是她就再也沒問過。
而她也遵守着和母親的約定,從那以後開始承擔起照顧父親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