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殺手嗎?
蘭看着眼前低垂着眉眼安靜的小男孩,一時之間竟無法将他和那個在巷子裡要置她于死地的男人聯想到一起。
蘭無聲地歎了口氣,想起對方身上的那些傷口,心裡有些酸澀。不管是被虐待或是培養的殺手,他都隻是一個孩子。
或許,真的隻是一個孩子。
于是她揉了揉對方的腦袋,試圖借此來安慰自己。
等她送完少年偵探團再回來時,那孩子已經不見了,她找遍了整個房間都沒有看到他的蹤影。
他走了。
她想。
或許他自己也不想留在這裡。
可他會去哪裡?他才剛醒過來,感冒還沒好,又發着燒。他能去哪裡?
天漸漸暗了下來,她聽着屋外傳來的陣陣雷鳴聲,看着窗外下起的滂沱大雨,又想起了送少年偵探團離開時,小哀對她說的話。
“他很危險,不能讓他留在這裡。”
“小哀,你認識他嗎?”
“不,我不認識。”
“那你為什麼會覺得他危險?”
茶色頭發的小女孩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隻是覺得他的眼睛讓人看起來很不舒服,信不信随你。”
為什麼他們都在說他危險?那個孩子跟那個男人究竟有什麼關系?那個男人又究竟是什麼人?
毛利蘭糾結了半晌,眼見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始終有些不放心,她随手拿了把雨傘沖出家門,一路打聽後終于在一處不起眼的屋檐下找到了被淋成落湯雞的小少年。
他的體溫比剛醒來時又升高了不少,看着對方紅得明顯不正常的臉頰和蒼白的嘴唇,銀色的短發淩亂地貼在臉上。
他赤着腳蜷縮在屋檐下,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衣和長褲,那還是她幫他換上的屬于柯南的衣服,整個人狼狽得像個被抛棄的小貓咪。
一時間,什麼銀發男人,什麼殺手,什麼危險,通通都被她扔在了腦後。
她将對方背到背上,一手拖着他,一手舉着傘,在暴雨中一路将人背回了事務所。
回到事務所後蘭拿出幹毛巾把他身上擦幹淨,喂他吃了退燒藥,又到廚房煮了碗姜湯端給他喝,少頃才見對方迷瞪的雙眼中恢複了一絲清明。
“下次不要再亂跑了,我剛剛真的很擔心你。”
他坐在沙發上,低垂着頭,濕漉漉的銀發擋在額前,身上裹了一層又一層的被子,沉默地盯着手裡的碗不發一語。
“我去給你弄點吃的,晚上給你煮了粥你也沒吃,先吃點東西再洗澡睡覺。這個家裡現在隻有我一個人,你先住在這裡,沒人會傷害你的,等病好了我再帶你去找你家……”
“黑澤。”
“嗯?”蘭駐足回頭。
“我的名字。”
沙發上的小小身影緩緩擡起頭,對她說道。
“黑澤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