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什麼?我家住哪兒?家裡有多少人?”
安室:“.......”
“呵。”
安室:“.............”
“我不認識他。”
安室:“...............”
“安室先生,這孩子現在還病着,反正家裡現在也隻有我一個人,就讓他先留在我這吧,等他身體養好了我再親自把他送回去。”
他為了第一時間見到琴酒的窘态,而沒事先做足功課導緻的直接後果就是差點讓小蘭以為他是人販子。
安室無奈,隻得暫時将琴酒留在小蘭這裡,隻叮囑她要小心,但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會經常來看看,畢竟就算是變小了的琴酒也是不能大意的。
當然,更重要的是還能時不時逗逗縮小版琴酒的面癱臉,何樂而不為呢?
他唯一想不通的就是毛利蘭為什麼會将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留在自己身邊。
琴酒沒理會一旁安室打量他的眼神,他走到窗前眼見少女已經離開了事務所,又等了一會兒确定對方徹底離開後才出門。他要去找一個人,一個能讓他身體恢複成原樣的人,否則以他現在的這幅模樣,他什麼也做不了。
琴酒其實試圖離開過事務所,那是他剛變小醒來的那天晚上。他在少女送走那群小鬼後也跑了出去,他醒來時便打量過了四周,那件黑大衣還在。趁着對方在廚房收拾的空檔,他從大衣口袋裡找出了自己的手機和鑰匙。
他先偷偷地跟着那群小鬼,不動聲色地确定了那個背叛了組織的女人所居住的地方後才離開。手機進了水沒辦法使用,他身上又身無分文,隻得自己徒步走去自己失去意識前掉進的那條河。
在河底找到了自己的狙擊裝備,然而以他現在的身量和力氣根本拿不起來,便隻得作罷。
上岸後決定先回趟自己的公寓,他原本還不解自己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然而在看到本該已死的人後突然就明白了,他必須要回公寓确認一些事情。
他想法本身沒錯,唯一有錯的是老天,他還未走到自己的公寓天上便又下起了雨。他出來時隻穿了一件醒來就套在自己身上的襯衫,連外套都沒穿,腳上甚至隻穿了一雙拖鞋。
縱然琴酒覺得自己的身體素質過硬,然而在經曆了落水,高燒,身體縮小,又長時間未曾進食的狀态下也難免會有些吃不消。更何況他現在隻是一個小孩子,身體素質可想而知。
雨越下越大,天已經完全黑了,他環顧了下四周,最終隻得無奈地拖着疲軟的身體躲進一處勉強淋不到雨的屋檐下。
耳邊轟隆作響的雷聲打得他原本就昏沉沉的腦袋越加沉重,他身體發軟,手指尖甚至都使不上力,腦子卻格外地清醒。琴酒有些煩躁,他厭惡極了自己現在的身體,弱小得像牆縫裡的螞蟻,随便一腳都可以碾死。
他看着眼前的滂沱大雨,匆匆而過的人群,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被少女撿回家的那個台風夜。
“太好了終于找到你了。”
一陣帶着濃重鼻音的哭腔聲闖進了他的耳朵。
他有些吃力地睜開雙眼,試圖看清眼前的人,可最終他也隻能看到模糊的一片。就像老電視機裡的雪花畫面,無論他如何努力,眼前也隻有白茫茫的一片。
他看不清她的臉,但他能聽到她的聲音。
是那個女人。
那個在台風夜把他撿回家,然後又把他從河裡面撈起來的少女。
她怎麼又找來了?
他有些惱怒地想。
這個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對方又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他沒聽清。額頭上傳來一陣柔軟而冰涼的觸感,他有些舒服地眯起雙眼。他覺得腦袋好像沒那麼沉重了,就連心裡的煩躁都随着這一摸給撫平了不少。
緊接着他便覺得身體一輕,然後便貼上了一具柔軟而冰涼的軀體,鼻尖處傳來了一陣陣馨香。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原來正趴在對方的背上,這種快有三十年未曾體會過的感覺讓他一時間除了屈辱外還有些新奇。
身體還挺軟。
他迷迷糊糊地想。
也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