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雖然這樣吐槽,手上的動作卻忍不住放得更輕。
淺淺的呼吸噴在男人的脖頸上,鼻尖圍繞着屬于少女特有的馨香。
有點癢。
男人微微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瞬間的迷離,卻又很快清醒。
毛利蘭雖然挑子彈不咋樣,但包紮技術确實不錯。等到把所有傷口都處理好後,她忍不住摸了摸額頭,發現也是一腦門的汗。
然而還不等她把胸口的一股氣吐出去,對方一句話又把她胸口的那股氣給炸了回去。
“腿上還有。”
毛利蘭:“……”
祖宗哎,你身上到底有幾個窟窿啊?
等到将腿上的傷口也處理好後,毛利蘭終于累倒在了沙發上。
可沒一會兒她又被許久沒進食的胃抗議起來,之前一直保持高度緊繃狀态倒是沒怎麼在意肚子餓了,現在放松下來那種饑餓感一下便湧了上來。
于是正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穿衣服的男人眼睜睜地看着少女夢遊般地從沙發上爬起來,又夢遊般地拿起進門時就被扔到了地上的袋子走進廚房。
沒過多久兩碗熱乎乎的的雞蛋面便擺在了男人面前。
“餓了吧,家裡隻有面了,将就着吃點吧。”
男人眉峰微揚,看着對方狼吞虎咽地吃完一碗面,然後倒頭又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男人:“……”
毛利蘭實在是累壞了。
也不管家裡還有什麼人,她其實隐約覺得對方不會傷害自己,不然對方早就開槍了。
更何況怎麼說她現在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他總不會恩将仇報吧?
于是蘭姑娘抱着這種不知道哪兒來的僥幸心理心安理得地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中隻察覺到好像有人在向自己靠近。
而某個真·恩将仇報的男人看着槍下睡得無知無覺的少女,對方恬靜的睡顔讓他平淡的面容上閃過一絲戾氣。
真是個不知死活的蠢女人。
窗外風聲陣陣,雨水啪嗒啪嗒地抽打在玻璃上,屋子裡的男人維持着槍指少女的動作,窗戶上“毛利偵探事務所”幾個大字似乎正不斷地提醒着他要斬草除根。
手指緩緩扣動扳機,男人的目光逐漸變得陰鸷,配上那雙墨綠色的雙眼,在風雨交加的夜晚襯托下猶如地獄來的惡鬼。
外面的風刮得更大了,樹枝也被吹得嘩嘩作響,雨下得越加急促,沙發上的少女卻依舊毫無所覺。
男人蒼白的嘴唇微啟。
“要怪隻能怪你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