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嘴就是一股水味，然後氣得跳下去變了回來。

“你怎麼這樣玩呢？”我不滿地對少女說：“我擔心你怕黑嘛！”

少女聽了這話一愣，然後捂着嘴笑起來，我被她笑得莫名其妙，隻會說一句：“笑什麼笑！”

“原來你是擔心我怕黑啊！”

她大咧咧地把手伸到我面前，然後對我歪着頭笑：“那我們走吧！”

我别開頭，别扭地拉着她的衣袖，牽着她往前走，少女看着我的背影，唇邊緩緩綻開一朵笑意。

沒有了霧氣之後森林中的一切其實還是能看清楚的，我小心地牽着少女的袖子，聲音很輕地叮囑着：“小心這有塊石頭！”“看樹，你快撞了！”“别踩我鞋啊，鞋跟都快踩掉了！”

少女理虧，隻能小聲地反駁：“我看不見你讓我怎麼辦？”

“祖宗！”我這話不真不假，聽起來更像是抱怨，但還是更小心了一些走。

有的地方坡度有些陡，我帶着少女走得步子也小了些，今晚的月亮很亮，就是慘白慘白的，配合着陰暗的森林更吓人了。

我感覺少女有些僵硬，于是主動說：“我給你唱首歌吧。”

少女心想唱歌能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也好。”

然後就聽我一句：“問君西遊何時還？畏途巉岩不可攀——”

少女捂住我的嘴，“你這是什麼歌！”

我“唔唔”地扒拉開她的手：“《蜀道難》啊，你不知道嗎？”

少女氣結：“你是覺得自己很幽默嗎？”

我臉上無辜，“不是要用魔法打敗魔法嗎？咱們這就叫以毒攻毒。”

我們這動靜在一片死寂中大了些，就聽一隻烏鴉嘶啞叫着飛起，緊接着又是一群烏鴉跟着嘶啞着嗓子飛走。

少女下意識地去找可以給她帶來安全感的東西或人，于是她就找上了……

同樣吓得縮成一團的烏雲團子。

我就那麼被晾在了一邊。

我：“……”Hello？Excuse me？

我過去先和少女說了一聲“抱歉”，然後把她打橫抱起。

少女被我吓了一跳，“放肆！”

我壞心眼地颠了颠她：“對對對，我的陛下，我放肆，咱們再不走就日出了。”

烏雲團子跟着趴在我頭上，我抱着少女避開了那些可能會劃到皮膚的樹枝。

我心裡大概估計了一下時間，天還是暗的，但是天邊已經隐約泛起淺色，我知道黎明快要到來了，現在應該就是淩晨五點左右，日出還有一個多小時。

我想看一下地圖，卻騰不出手來，隻能招呼少女：“勞駕您幫我按一下眼鏡的地圖。”

少女也是搗鼓過我的眼鏡的，她邊按邊順口問了句：“你确定有信号了？”

“不确定，但是我覺得應該有了。”

金色的地圖徐徐展開，我看着地圖上面開始顯示我們的坐标，然後大體掃了一眼之後的路線後就收起來了。

“我們得加快速度了，争取在黎明時走出森林。”

少女隻是老是地被我抱着跑，聞言“嗯”了一聲，然後補充了一句：“你要是把我摔了我就弄死你。”

“可别”，我讨饒：“陛下您怎麼可以和我計較呢？您就瞧吧！”

少女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說話，直到我又哼起了《蜀道難》：“但見悲鳥号古木，雄飛雌從繞林間。又聞子規啼夜月，愁空山……”

少女終于忍無可忍地揍我：“白辰柒你給我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