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人未到聲先到,正是皆空老和尚。
他布滿老繭的手輕拂了一下蕭畫幽。
蕭畫幽的頭便不再疼了,她看着眼前的皆空,還未等蕭畫幽問。
皆空便道,“這天下沒有絕對的惡,也沒有絕對的善,已己身利為先并無錯。你的命便是你的劫,你要逆天改命。如今,這天下存亡全在你的善惡之中。”
蕭畫幽的金色雙眸淡了下去,如今是一雙清澈的黑眸。
她聽得雲裡霧裡的,這個和尚是誰,他為什麼要跟自己說這些,自己又是誰。
皆空看着這樣的蕭畫幽,他輕笑,憑空拿出一根桃木枝,上面還有幾朵桃花,他輕敲蕭畫幽的頭,桃木枝就變了金色的顆粒落在蕭畫幽的身上,随之消失。
做完這一切的皆空又道,“你的朋友還在等你,快回去吧。”皆空說完便将蕭畫幽後推了一下,蕭畫幽便被一道光帶走。
而這時,外面的皆空睜開了眼睛,“阿彌陀佛。”
“她已無礙,稍後便會醒,你們去備些艾草給她沐浴吧。”皆空說完,便消失不見,凳子上沒了人,外面的樹葉掉落在地上,仿佛一切複蘇。
皆空走後,蕭畫幽周圍泛起了金色的光芒,金光包裹着她,不一會兒,金光淡淡消失,蕭畫幽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看到蕭畫幽睜開眼睛的玖兒,激動的握着蕭畫幽的手,不再是冰涼,還有些微熱。
“小姐,你醒了,嗚嗚嗚,你終于醒了,奴婢好擔心。”
“傻玖兒,哭什麼,你家小姐還沒死呢,不許哭。”蕭畫幽伸出另一隻手,擦了擦玖兒的眼淚,虛弱中帶點寵溺。
“小幽兒?”梅之禦試探性叫着,鸾兒呢……
“怎麼了?”蕭畫幽又看向梅之禦,疑惑,由玖兒扶了起來,摘了面紗,坐在床邊,問,“我這是怎麼了?”
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記得她破了煉魂陣後,她就什麼都不記得了,一睜開眼就在自己房裡。
“你破了煉魂陣,玄力消耗殆盡,暈倒了,我将你帶回來的。”梅之禦心裡閃過一抹失落,沒有提之後的事情。
“原來如此。”蕭畫幽站了起來,沒有懷疑梅之禦的話,因為她的玄力本身就不夠,她能夠破了煉魂陣,純屬萬幸,玄力耗盡也是難以避免的。
“小姐,要不要沐浴一下。”玖兒問。
“好。”她昨日受了那麼嚴重的傷,剛剛醒來竟沒感覺到哪裡不舒服。
她等下借着沐浴得好好檢查一下,“這臉是怎麼了?”站起身來的蕭畫幽,本來想去倒杯水喝,她就看到羽化塵的臉青了一塊。
“摔的。”羽化塵别過頭去,帶着一絲委屈的說。
“摔成這樣?”蕭畫幽看着羽化塵的臉上,怎麼感覺像被打得呢?這小子該不會被人揍了吧,那也不對他,他的玄力在這凰羽大陸也沒人能近他的身啊。
“……”羽化塵還是别着頭,不說話。
“這是雪顔霜,你塗點吧,别毀容了。”看着不說話,又氣呼呼的羽化塵,有點好笑,從幻狐玉镯裡拿出一盒藥膏。
而梅之禦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了幻狐玉镯,玖兒也去給蕭畫幽準備艾草沐浴了。
房間裡就剩下他們倆人,羽化塵聽到毀容,趕緊轉過頭來,傲嬌的接過雪顔霜,離開了房間。
就隻剩下蕭畫幽一個人了。
她思索着。
她剛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她夢到整個凰羽大陸生靈塗炭,死傷無數成為人間煉獄。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剛開始在夢裡看到的那些,被皆空抹去了,而後面那道金光将她帶到了另一個夢境,就是她看到的凰羽大陸生靈塗炭。
前世的她,雙手沾滿鮮血,在刀口上過日子。
如今重生而來,對于她在夢境中看到的凰羽大陸,她還是有些……
可這一切不是她能阻止的,更何況這隻是一個夢……
蕭畫幽想着,深邃的黑眸看着院子外面的杏花樹,輕聲道:“吾院有‘杏’。”能重來一次。
微風拂過,杏葉緩緩掉落在地上,不知從何處飄來了一些梅花花瓣。
蕭畫幽伸出右手,接過一枚花瓣,“這個時節怎麼會有梅花?”她看着手裡豔紅的梅花花瓣,嘀咕着。
她看着梅花花瓣飄來的方向,隔壁?
隔壁種了梅花?
不對啊,她隔壁不是一個荒廢無人的院子嗎?
她使用輕功,站在牆院上,入眼的是一座幽靜且溫柔的院子。
并沒有她所說的荒廢。
難道這裡住人了?她心想。
下來牆院,走在院子的小道上,她看着周圍。
她并未在院子裡看到梅花樹,院子裡隻有幾棵十幾年的大樟樹,最大的那棵樟樹下面弄了一個秋千,秋千周圍布滿了紫色薔薇。
她再看看假山處,有一個小池塘,池塘裡養着許多小錦鯉,它們擺動着魚尾,水面泛起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