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應該對着你抱有什麼期待,肖将軍在山頂四逆牢中被關了十年,我不能再等了。”羅雲帶着與年齡不相符的厲色,沉聲道:“我修煉十年,一刻不敢停歇,既然你無法救出肖将軍,那麼便由我來。”
“雲兒,你不要胡來,我已經完成布局,你相信我,就這幾天,一定能成功救肖将軍,你再無盡水潭等我,好不好。”羅世成崩潰的用拳抵住桌子,急促道。
羅雲站起身,諷刺的笑了笑,冷冷道:“羅世成,聽聞你将迎娶端木家的女兒,妹妹我高興的無以言表,在此,祝你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清晨,陳越老先生拿着拐棍兒,腳步輕快的走到塵封二十年的書房裡,書房的門還壞着,前天他不小心踹的太用力,雕花木門從門框上脫落,斜斜的靠在牆邊。
肖林霏盤膝坐在一個小蒲團上,腿上攤開一本十分有年代感的手劄。手裡攥着紙巾,身邊放着新華字典和半包紙抽。
陳越心情舒暢,道:“霏霏,這麼早就來上早課啦?”
肖林霏抽抽鼻子,眼睛腫的像金魚,雙目微紅的擡頭:“高外祖父,您也挺早,沒多睡會啊?”
陳越老先生吓一跳,他許久沒見過有人在跟前流淚了!誰惹他的寶貝天靈根生氣了!
“這是哭了?為什麼哭啊?!”陳越問。
肖林霏連忙擺手:“沒事沒事,都怪晚上做的夢!夢裡實在太悲傷了,哭的根本停不下來。”
“還是羅雲的夢?”
“嗯。”肖林霏帶着哭腔。
陳越道:“昨晚我察覺你睡覺的時候又溢散靈氣了,可能你做夢和溢散靈氣二者之間有某種聯系。”
“嗯。”肖林霏含糊不清的發着鼻音。
陳越思索片刻,決定先幹正事,他轉身坐在太師椅上,翻開一本手劄,道:“你收斂心神,待我講完這一章節,我們去吃早飯。
傍晚,忽然下起了傾盆大雨,肖旭文在氣派歐式銅門前與陳烨煥依依不舍的握手道别。
兩人像是一見如故相聊甚歡,握着的手遲遲不肯放開。
潘謹添和肖林霏在住所的二樓看的嘴角抽搐,“啧啧啧,假的直倒牙。”肖林霏靠着牆,嘴角恨不得撇到下巴上。
到首都的第二天晚上,潘謹添才算是和大哥說上一句話。
再三确認别墅的大門鎖好了,床簾都拉上了,肖旭文在一樓大廳的豪華沙發上坐定,看着絢麗的水晶吊燈,和肖林霏掌心裡跳動的小火苗,表情複雜的問親愛的小表弟:“這裡,還是我認識人間嗎。”
對于夢境,肖林霏表示習慣并認命。
這次的夢中,肖林霏像是個旁觀者,在不遠的碎石灘上,她看到了羅雲如枯骨般消瘦的身影。
羅雲面色如霜,跪坐在水潭邊,烏黑的瞳孔中映照深淵一般墨綠水潭。
身後巨狼緩步走來,爪子摩擦在碎石上,發出金玉撞擊的聲音。
巨狼低頭,用大腦袋親昵的蹭蹭羅雲的肩膀。
羅雲回身,手指揉揉巨狼蓬松柔軟的灰毛。她向遠處眺望,樹林中射出第一縷晨光。
巨狼垂下眼眸,碩大的狼臉上能看到像人一樣的悲傷,他口出人言:“雲兒,可以不去嗎。”
羅雲笑了,臉上俱是釋懷:“今日是最好時機,羅世成娶親,羅家靈根修者齊聚安城。螃蟹伯伯他們已經向着四逆牢出發了,日落時分即可破陣,我隻要在城中牽扯住三個靈根修者一個時辰,螃蟹伯伯就能破開四逆牢就出肖将軍。”
“你可能會死。”
“沒關系,我本就不該活着。都說我在娘胎裡便克死了生父,後來肖将軍因為護我,被擒後扒皮抽骨,母親也離世了,還有哥哥…,親人皆離我而去。若我死了,肖将軍能活,我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巨狼趴在她旁邊,灰毛大尾巴包裹住羅雲,兩人面前的水潭中,還留有坍塌的水晶宮殿,曾經輝煌美麗的宮殿,現在隻剩斷壁殘垣。
“我和你一起去。”巨狼道。
“我自己去安城即可,你留在這裡。螃蟹伯伯帶走了無盡水族全部兵甲,如果我們都失敗了,至少還有你能護着無盡水族的孩子們。”羅雲還帶着稚氣小臉映着朝陽,眉目如畫,她笑着:“白狼,如果我們真的失敗了,你要乖乖守着這裡,說不定有一天…我們會再次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