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鴻雁晚上九點進家門,肖林霏正在往饅頭上抹豆腐乳,肖旭文和潘謹添在客廳裡看書。
晚上九點半,溫鴻雁看着肖林霏在她面前吃下去第十二個饅頭,又把一個饅頭抓在手裡的時候,忍無可忍,氣急敗壞,劈手奪下饅頭。
肖林霏耷拉着臉,肖旭文哄完閨女,哄媳婦,三人坐在圓桌前,成三足鼎立之局面。
潘謹添看着書上的注解發呆。
門鈴被按響,衆人看去,快十點了,大晚上的誰會來呢?
沒等肖旭文走到門口,防盜門,自己開了。
屋内衆人:???
門口站着一名西裝革履,花白頭發的人,臉上的皺紋堆疊,看起來有70多歲。
溫鴻雁第一反應:我剛才沒關好門?
她一個箭步沖進廚房,抓起一把菜刀。
潘謹添詫異的喊出聲:“李伯?!”
肖旭文回頭,“你們認識?”
潘謹添答:“認識,這是太外祖的管家,李伯。”
李伯儒雅的颔首:“潘少爺。”
肖旭文心裡感慨:修仙的太外祖家裡的管家都能讓門自動打開,啧啧啧,以後小霏霏開門不用鑰匙了。
他臉上瞬間切換親切笑容:“您好您好,快請進屋吧。”
由于溫鴻雁剛剛回家,還不知道這一天發生了什麼,她瞪着大眼睛一個勁兒沖老公使眼神,問是什麼情況。
李伯在門口沒有進屋,他臉上帶着笑容對肖林霏點頭示意。
其實潘謹添一隻在等,等太外祖父的消息,看到李伯出現在門口,他心中了然。
“先生讓我來接您和肖小姐回老宅。”李伯看像潘謹添,慢慢道。
去首都的高速路上,三輛車牌号僅差一位數的相同外表商務車,幽靈一樣劃過夜色。
應李伯要求,潘謹添和肖林霏與他共同坐在第二輛中,肖旭文兩口子坐在第三輛車裡。
肖旭文花了一小時的時間,給媳婦大概講了潘謹添給他說的那些玄而又玄的事情。
結合肖林霏這段時間發生的異常,溫鴻雁雖然還想罵街,但也表示是真是假到了地方再說。
溫鴻雁靠在座椅上,由于剛剛接收了一些超出她認知範圍的信息,她有些出神的喃喃道:“小霏霏這個克人的本事,原來是你家祖傳的。”
肖旭文調低靠背,望向夜空:“不,我閨女不克人,都是巧合。”他下意識反駁道,像是重複了千萬遍後的條件反射。随即他又笑了。
溫鴻雁歎氣:“當年你爺爺沒了,我們回老家,我抱着霏霏,你那些嬸子們上來搶孩子,說反正是個女孩子,既然克人,就留老家裡,讓咱再生一個…生個男孩。”
肖旭文狠狠的抿着嘴,憤憤道:“她們就是事多,那是我閨女,輪得着她們指手畫腳。這事一提起來我就生氣。”
溫鴻雁繼續道:“咱媽被人推搡到牆邊,她讀了半輩子書,可沒見過這架勢,急的眼鏡掉了都顧不上撿。”
她像是回憶,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霏霏吓得大哭,我當時沒反應過來,緊緊的抱着孩子,沒放手。”
肖旭文喘着粗氣。
溫鴻雁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她揚聲道:“也不看看老娘是什麼人,當年我打遍大院無敵手,一群秃小子見了我都得繞道兒走。切,一群沒見識婦女,哈哈跟老娘玩。我擡腳把你四嬸踹出去兩米遠,一個拐肘把拽着我胳膊不撒手的老太太磕的鼻血流一衣領。哈哈哈!”肖媽像個常勝将軍,驕傲的仰頭笑。
肖旭文回憶當年,他作為長孫,在靈堂裡跪着。忽然有人喊,“打人了!”喊聲的方向是剛才媳婦抱着孩子去的方向。
他怕别人打架傷到媳婦,趕緊過去。
隻見黃土院子裡,媳婦一手抱着兩歲多孩子,一手握着掃帚的鋼管,母夜叉一樣的站在院子中間,旁邊倒着七八個人,有人捂頭、有人捂肚子,哎呦哎呦的在地上倒着。
他媽媽被兩個歲數挺大的女的擠在牆角。
見着情形,他當時就急眼了,沖上去抱着大哭的孩子。
孩子離手,溫鴻雁高聲罵了句髒話,“嗷”的一聲,把棍子準确的砸在擠着婆婆的老太太身上,沖上去一腳把已經退後求饒的另一個人踹倒。
溫鴻雁當年結婚前,父母都對她說過:“人家跟咱家不一樣,你公公婆婆都是文化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眼鏡掉了,基本人就廢了,你嫁過去了得保護人家。”
她撿起眼鏡,擦擦,給婆婆戴上。
“剛才你沒回來的時候,小添給我說,霏霏可能從小就能見到鬼,你還記得,當年她給你說,她總夢到旁邊河裡有棺材。”肖旭文道。
溫鴻雁答道:“當然記得!她上小學三年級那陣,總說這些,我吵她天天瞎說八道、胡思亂想,氣得我把她的《哈利波特》沒收了。”
“等會下車了,你記得給孩子說聲對不起。”
肖媽輕輕的:“嗯”
淩晨,三輛車駛入老宅别墅區,路上的情況比李伯預想的順利,那些假想敵與攔路虎都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