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晟京城皇宮昭陽宮内,女帝李澤與她的母親鄧媛正悠然地圍坐在炭火盆邊,享用着午膳後的熱茶和糕點。餐桌上擺滿了精緻的瓷器和各式美味佳肴,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香氣,與室外的寒冷形成了鮮明對比。
用完膳後,鄧媛從容地走到一旁的銅盆邊,開始淨手。水珠從她的指尖滑落,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她擡頭望向自己的女兒,語氣中帶着幾分關切:“澤兒,自從你力排衆議,廢除了沿襲久遠的宦官制度,那些被釋放的宦官得以回到家鄉,過上了普通人的生活。雖然我已盡力安排,讓那些仍留在宮中的宦官各司其職,并盡量減少他們的負擔,但由于沒有新的宦官補充進來,宮中的許多體力勞動現在全由宮女們來承擔。”
鄧媛輕輕地拭幹雙手,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這些宮女們個個勤勉盡責,但畢竟是女子,體力有限,面對一些繁重的工作時難免會感到吃力。這樣一來,一些需要大量勞力的任務進度便受到了影響。我擔心長此以往,會對宮中的日常運作造成不便。”
李澤聞言,目光落在手中的茶杯上,她輕輕轉動着茶杯,垂眸沉思片刻後開口道:“母後,既然舊制度已經廢除,新的秩序會慢慢建立起來,到那時,宮中自會尋求到一種新的平衡。”
她擡頭看向鄧媛,微笑着寬慰道:“母後,廢除宦官制度之後,幾十年後宮中就會慢慢沒了宦官的身影。宮女的地位和權柄都會有所提升,您不妨親自去問問她們,是否願意恢複宦官制度,回到之前受制于人的狀态。我想,她們定會更加努力地工作,代替宦官完成那些任務。而且,母後您也不願在沐浴時,有兩個宦官在一旁侍候吧。”
鄧媛眉頭微蹙,眼中卻閃過一絲寵溺的笑意:“貧嘴。”她輕聲說道,語氣裡帶着幾分無奈,卻又滿是慈愛。“好了,我們先放下宦官之事不說,你今年已經二十三歲了,尋常女子早已結婚生子當起了母親,你對自己的婚事可有考慮?”
鄧媛看着女兒欲言又止道:“你和那唐子宸之間……”
“母後,”李澤聞言,眼神微微恍惚了一下,“我和他本該是兩條不該相交的平行線,在各自的道路上前行。他有他的來處,而這裡并不是他的歸宿;至于我,也有自己的責任和前行的方向。或許,我和他之間各自回歸正軌才是最好的選擇。”她的話語平靜而堅定,仿佛是在對自己說,也是在向鄧媛表明心意。
鄧媛望着女兒,心中既有欣慰又有心疼。作為一位母親,她更希望看到女兒幸福快樂,無論這幸福來自于何處。但是女兒作為一國之君想要在感情上獲得幸福又何其難,先帝就是一個明晃晃的例子,縱使他與當時的皇後王璇深情兩許又如何,終究意難平。
望着母後稍露出愁容的臉,李澤安慰她說道:“母後也說了,那是平常女子的情況。我身為一國之君,終身大事豈能草率?況且,女子生産風險重重,關于婚配生育之事,我必須深思熟慮。”她頓了頓,接着說道:“哎,若不是怕母後和其他太妃們介意,其實我打算在後宮中任用一批男子,分擔一些粗重活兒。”
鄧媛聞言一愣,随即反應過來:“啊,你是想在後宮任用正常男子?這……這恐怕不太妥當……”
李澤攤手一笑:“你看,我就知道,連母後如此開明之人都難以接受。”
“咳!”鄧媛故作嚴肅地咳嗽了一聲,調侃女兒道:“澤兒,你也長大了,如果你自己想招幾個男寵在身邊,母後也不反對,隻是……隻是……要節制……咳咳……你也說了,女子生子是一大生死難關……你自己考量……”
李澤看着母親故作嚴肅卻難掩尴尬的表情,忍不住笑出聲來:“我……我知道了,母親……”
鄧媛見狀,也跟着笑了起來:“你高興就好。”
就在母女兩人言笑之時,殿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宮女錦心面色凝重地小步奔襲而來。她一進門便斂衽施禮,聲音中透出緊急:“參見太後,參見陛下。”對着李澤和鄧媛匆匆行了一禮後,語氣急促地說道:“陛下,嶺南刺史傳來八百裡加急信函,事态緊急。”
李澤連忙從錦心手中接過那封密封嚴實、火漆猶溫的信函,一目十行的看完,“哀牢的大皇子居然強行擄走了李瑜,朕記起來了,她是燕王府那個博聞強記的郡主,隻是受叛逆李檀拖累,被貶為庶民,流放嶺南了。”李澤雙拳緊握,眼中閃爍着決然之色,她轉身面向殿門,高聲呼喝:“好,此乃天賜良機,正可一并解決哀牢之患,救回郡主!”
她目光掃視四周,如同山間獵鷹,銳利而果斷,威嚴下令:“來人,傳朕旨意,即刻命王竟率部奔赴嶺南,務必以雷霆之勢踏平哀牢。此外,神機營火铳隊第三分隊亦随軍同行,以其精準火力為先鋒,确保行動迅捷,力保我方将士能順利踏平敵巢,迎回文睿郡主,讓她重歸故土,恢複其應有的身份與尊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