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泰随後趕到,看到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雖然嘴上不饒人,但眼見兒子這般模樣,他的心也不禁揪了起來,“怎麼回事?出去看個榜怎麼落水而歸了?”他的語氣中雖不乏責難之意,更多的是對兒子安危的深深擔憂。
“守瑞,你和兄長出門到底遇到了何事?為何如此狼狽?”王若琴在丫鬟的攙扶下緊趕慢趕終于到了兄長居室的門口。
守瑞光着一隻腳,瑟縮地站在一旁,他那惶恐不安的模樣,仿佛一隻被風雨打濕的小獸。面對老爺和小姐的質問,他低垂着頭,聲音顫抖着試圖解釋發生的一切:“老爺,奴才和少爺看到小姐在榜後,就準備回家報喜。可是在回家的路上,我們看到将軍府的鄧大小姐孤身一人待着河邊。少爺心生憐憫,囑咐奴才候一旁,便獨自上前與鄧小姐閑談了片刻,不知為何,少爺和鄧小姐就先後落水了……”守瑞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成了耳語。
“什麼?他和鄧家小姐一同落水了?”王夫人驚呼一聲,她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幻莫測,既有震驚又有幾分難以置信的喜悅,“這……這……”她的話語戛然而止,心中卻掀起了波瀾。川兒這孩子一直不成器,姻緣上一直高不成低不就,如今這意外的落水,或許正是天賜良緣,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王泰的臉上亦是若有所思,那深邃的眼眸仿佛在權衡着什麼,嘴角不經意間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而一旁的王若琴,則在心中輕輕地歎了口氣,她深知,對于女子而言,命運往往由不得自己做主,一次意外,也許就能改變一生的軌迹。
在鄧府那宏偉而又幽深的宅邸内,秋意漸濃,空氣中彌漫着一種難以言喻的肅穆與壓抑。
當鄧婵被兄長小心翼翼地護送回府時,一場未蔔的風暴正悄然醞釀。兄長的步伐穩健,眉宇間流露出一絲擔憂與無奈,而鄧婵則顯得有些狼狽,濕漉漉的衣衫緊貼肌膚,發梢滴落的水珠在石闆路上留下一串細碎的痕迹。
剛踏入府門,謝如瑩的身影便赫然出現,她立于門廳,神色嚴峻,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阻擋了所有前進的道路。
“鄧婵,你跟我到祠堂來。”她的聲音冷厲,不容置喙,每個字眼都像冰錐一般刺入鄧婵的心扉。
鄧婵沒有反抗,也沒有辯解,隻是默默垂首,一言不發的跟着母親向祠堂而去。
謝毅之見狀,眉頭緊鎖,他試圖緩和氣氛:“母親,讓妹妹先換身衣裳,她身子弱,這樣容易受涼。”
但謝如瑩的目光未曾軟化,反而更顯淩厲:“無需,她既然敢擅自離府,甚至與異性男子共落水中,就理應承擔相應的後果。”她的言語間充滿了責備與失望,每句話都如同鞭笞,讓人難以招架。
等謝如瑩和鄧婵一前一後進入祠堂之後,厚重的大門緩緩合上,鄧毅之被母親身邊的貼身嬷嬷攔住了去路,“大爺,老夫人吩咐,讓您離開!”
鄧毅之望着在自己面前禁閉的祠堂大門,面容凝重,眼底閃過一絲焦急與無奈。最終,他猛地轉身,步伐堅定而急促,朝着皇宮的方向疾馳而去,背影在暮色中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