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娘,你真是女中豪傑!剛剛你的投壺的技藝真是讓人眼界大開,那份從容與精準,就連男兒也難及一二。”一位身披翠綠羅衫,氣質如春日新竹般清新脫俗的貴女首先打破了沉默,她的聲音中帶着毫不掩飾的欣賞。
鄧婵随即在秦冠英旁輕聲引薦道:“這位是若蘭,護國公府的掌上明珠,她的父親左靖遠大人,現任護國公兼羽林軍指揮使之職。”
秦冠英報以溫柔一笑,她的話語中透露着真誠與謙遜:“左小姐,幸會,我是秦冠英。能得左小姐青睐,實乃我三生有幸。”
左若蘭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仿佛找到了志趣相投的夥伴,她接着說道:“你果然是來自那遙遠北境,世代捍衛大晟邊疆,被譽為‘鐵血秦門’的秦氏後裔?那位因赫赫戰功被皇命召回京城,晉升為禦前大将軍并加封鎮國公的秦牧風大将軍,就是你的父親吧?”
秦冠英含笑點頭,她的語氣中既有身為秦家兒女的自豪,也不乏對左若蘭親近:“過譽了,左小姐。”
“我癡長你幾歲,叫我若蘭姐姐即可,我叫你冠英妹妹,我們姐妹相稱可好?”左若蘭提議,言語中飽含期待與熱情。
“甚好!”秦冠英點頭應允。
“看她們談得如此投機,倒把我們晾在了一邊。”鄧婵故作幽怨,側頭向盧婧雪抱怨道。
“是啊,實在可惡。”現任兵部尚書盧雲霆之女盧婧雪面帶笑容,語帶調侃地附和。
“哎喲,是我失禮了,讓諸位姐姐受冷落了。”秦冠英連忙俯身作揖賠罪,引得周圍女子輕笑連連,氣氛更為融洽。
而在不遠處的二樓,鄧毅之靜默站立,透過雕花欄杆遠遠注視着那道光芒四射的身影,那女子在他眼中仿佛是夏日最耀眼的驕陽,即便置身人群,也依舊無法掩蓋其獨特的光輝,令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夜幕低垂,鄧府内白日裡的喧嚣已逐漸歸于沉寂,隻餘下偶爾傳來的仆人收拾殘局的細碎聲響。月光透過雕花窗棂,灑在靜谧的庭院石徑上,銀輝與屋内的燭光交織出一片柔和的光影。鄧家主母謝如瑩身着一襲素雅的織錦長袍,端坐在書房中的紫檀木椅上,兩旁是她的兒女——鄧婵與鄧毅之。
謝如瑩輕撫着手中的茶杯,目光在一雙兒女身上來回流轉,開口打破了這份甯靜:“今日宴會上,你們可有遇見哪位青年才俊或是佳人,覺得心意相投?”她的聲音溫和卻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迫切,顯然,作為母親,她心中挂念着子女的終身大事。
鄧婵輕咬下唇,眼眸低垂,視線落在精緻的茶杯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杯沿,一圈又一圈,最終還是坦誠以對:“母親,女兒還想多陪您幾年,況且陛下實施科舉制,男女皆可入仕,女子大展抱負的時就在眼前,魏琳、小瑩和承桑夫子都參加了此次科舉,我好不容易出孝了,明德女校現在離不開人……女兒目前也并無婚嫁之想。”
謝如瑩聞言,眉頭微蹙,語氣中帶上了幾分嚴厲:“婵兒,女子終究要有個歸宿,陛下那套隻是給寒門子弟一點甜頭,你作為世家貴女,皇親國戚,怎麼能為如此小利所惑,而耽擱了婚姻大事?”她的話語中滿是對女兒未來的憂慮,“你和毅之本就因為父守孝,耽擱了婚娶,你現在還這般拖延,怎不讓為娘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