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人,太難得了。
他輕輕笑了笑,說:“好。”
“好什麼?”何滿不明白他怎麼又“好”了起來。
問完,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秦蕩這聲“好”裡是蘊着笑的。
秦蕩沒答,收了手機,和何滿一起走到東門。
一偏頭,何滿看見一輛出租車在警衛門旁邊停着。
她下意識看向秦蕩:“你叫的?”
出了校門,秦蕩又把手機摸出來,确認了一下車牌号,“嗯”了聲。
“我就說你細心吧。”何滿尾音翹起。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特意用餘光盯住秦蕩,見他用手不自覺摸了摸後脖頸,唇角微微揚起來。
懂了,多誇誇秦蕩他就會變得像順毛害羞小狗一樣。
“你别總誇我。”秦蕩故意闆着聲音,說。
他給何滿拉開車門,示意她坐進去。
礙于司機師傅在,何滿抑制住開玩笑的心,敷衍點頭:“嗯嗯嗯,該誇就誇。”
何滿利用回家的這段路利落下單了一輛小電摩,她把手機舉到秦蕩面前,說:“這輛好看吧?”
秦蕩的目光落在手機上,又移到她那如羊脂玉一樣細膩白嫩的手指尖,說:“好看。”
何滿得到肯定的答案,心滿意足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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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滿感覺她的日子一下子被填滿了。
按照秦蕩的說法,藝術節在九月底舉辦,而五縣聯合的數學競賽十月中旬就要進行,中間還穿插着一次月考,也是在國慶假期前後。
上體育課的時候,沈月宜拉着何滿、俞書晴和鄧希,四個人湊在角落裡讨論藝術節的節目。
盛眠利用晚上睡覺前的時間仔細挑選了幾支合适的舞曲,她四處看了一圈,見沒有老師的影子,從背包裡拿出手機,說:“來,我們看看哪個比較合适。”
她一共挑出來三支,都是高燃炸場的,就是難度系數可能略有不同。
其餘三個人看過一遍後,紛紛表示難度系數最高的那支跳不了。
“這些……我們真的能行嗎?感覺她們的妝造什麼的也都挺難的。”鄧希猶豫道。
她和沈月宜一樣,都有些被禁锢慣了。
何滿收起手機,說:“這個你們不用擔心,隻要你們想跳,妝造服裝這些我來搞定,大家隻需要學習動作就好。”
“第二個吧。”俞書晴道,“第二個難度适中,咱們時間緊,學這個中間段的剛好。”
俞書晴雖然也是留了齊肩短發,但和一眼看上去文文靜靜的鄧希不同,她自上而下都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再加上稍顯淡漠的聲線,愈發像冷面女王。也是除何滿以外第二大膽的人。
“你們覺得怎麼樣?”何滿又看向鄧希和沈月宜。
沈月宜那天已經被何滿說服了一半,今天一看視頻,更是蠢蠢欲動,見俞書晴沒什麼反對的情緒,便也堅定了一次:“我沒問題。”
鄧希見狀,附和道:“那我也試試吧。”
何滿呼了口氣,大家肯邁出第一步就是好的。
“那我們挑個時間排練吧。”何滿道,“我晚上要集訓沒有時間,其他都可以。”
“我們可以和班主任請一下大課間的假,再借一間排練室,利用大課間和晚飯時間排練,或者像這種體育課的自由活動時間也可以練一練,大家覺得怎麼樣?”沈月宜提議道。
她是文藝委員,對這些事情再熟悉不過。
“好,聽你安排。”其餘人紛紛點頭。
……
沈月宜是行動派,體育課一下課便直奔歐陽婧辦公室,何滿跟在鄧希和俞書晴身邊慢悠悠爬樓梯。
秦蕩一節課沒見人影兒,四個人卻在三樓樓梯口碰了個面。
何滿笑嘻嘻地和他打招呼:“诶?體育課你去哪啦?”
秦蕩停住步子,看了一眼俞書晴和鄧希,頓了兩秒,說:“有點事兒。”
何滿看出來他不想多說,點點頭,說:“哦哦,你快去忙吧,拜拜。”
秦蕩“嗯”了聲,剛要走,突然又叫住何滿:“何滿,等一下。”
“嗯?怎麼了?”何滿腳剛邁上一個台階,聽到秦蕩喊她,折過身來問。
“這個給你,路上碰到溫樂繁,說這個你肯定喜歡。”秦蕩從口袋裡摸出一個花花綠綠的小盒子,遞給何滿。
何滿張開手掌心,任秦蕩放上去,問:“這是什麼?”
“不知道,大概是糖吧。”秦蕩收回手,說,“好了,沒别的事。”
何滿沖他笑:“謝謝你啊。”
“嗯。”秦蕩低低應了一聲,繼續下樓。
待他過了樓梯拐角,鄧希和俞書晴終于忍不住,紛紛湊到何滿面前,問:“何滿,你和秦蕩早就認識嗎?”
何滿看着兩人八卦的小眼神,笑道:“我外婆和他很熟,我們兩個又住一條街,所以開學前就見過面了。”
“你是我見到的秦蕩的第四個朋友。”鄧希比了個“4”的手勢,說。
何滿一猜就知道剩下三個人是誰,她眉眼彎了彎,說:“嗯,我們都隔得很近。”
俞書晴伸出大拇指,佩服地說道:“你都不知道第一天我們見你去秦蕩旁邊坐下的時候有多震驚。”
何滿哭笑不得,說:“那時候他是我唯一的熟人嘛,其實他人還挺好的。”
三個人說說笑笑上了樓梯,恰好碰上和歐陽婧商量完的沈月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