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翟在赤羽面前站定，皮笑肉不笑道：“赤龍使可真不夠意思，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通知一聲。咱們好歹也是同門，還是要來上柱香的。”

說完便欲上前，被伸手攔下。

“不用這麼小氣吧，我今天可是好意來送赤笙副使一程”，墨翟仰頭挑釁地着看向赤羽。

赤羽用眼神示意下屬，阻攔的人退開了。

墨翟點燃三炷香，心不在焉地拜了拜。

“赤笙跟了你這麼多年，這一走我知道你肯定不好受。不過，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今天來也是跟你送份大禮”，墨翟不懷好意地笑着，拍了拍手。

黑龍壇的衆人閃開身，墨戰領着一個孩子近前跪在赤羽面前。

“把頭擡起來給聖使大人看看”，墨翟命令道。那孩子戰戰兢兢地擡起頭，赤龍閣衆人具是一驚。赤羽瞳孔驟然一縮，那張臉居然和赤笙高度相似。

墨翟看着赤羽，近前道：“這個孩子雖然跟赤笙沒法比，不過隻要調教得好，保不齊又是另一個赤笙。我已經替你查過了，絕對是個童子身，赤龍使今晚不妨驗驗”，墨翟一臉挑逗，待他說完黑龍壇衆人放肆大笑。

赤龍閣衆人早已青筋爆出，隻待赤羽下令。赤藥攥緊軟鞭躍躍欲試。

赤羽看着墨翟的無恥嘴臉，面色凝霜，眼中殺氣聚了又散。片刻，一抹冷笑略過唇邊：“黑龍使有心了。今日是我赤龍閣副使下葬的日子，恕不遠送。”

墨翟閃過一絲失望複又笑道：“赤龍使果然不一般，我們就不打擾了”，說完又特地往赤羽跟前湊了湊，輕浮地拍拍赤羽肩頭：“今晚可别忘了好好享受！”

說罷領着衆人大笑着走了。

“大人，墨翟他們太嚣張了”，黑龍壇衆人走後赤藥忿忿道。

赤羽面色沉了又沉，眼中顯出陰冷的光芒，厲聲道：“封棺！”

棺木被安置在墓穴裡，赤羽看着黑土覆過棺身，到最後堆成土丘。整個人渾身冰冷，甚至聽見血液凝結成冰。她閉上了眼睛，淚落下來。

蒼蒼莽莽的群山間赤羽領着赤笙慌亂地逃竄着，背後是緊追不舍的黑衣人。不知逃了多久，眼前顯出一座高大肅穆的房屋。赤羽心中一喜，領着赤笙跑了進去。“你們是何人？”威嚴的聲音響起，擡頭看時竟是葉司召和何紅葉，赤羽要開口回答，葉司召和何紅葉卻被長劍刺穿身體相繼倒下。赤羽來不及反應，便覺右手被一道大力握住，耳邊傳來一聲呼喚：“姐姐”，回頭看時一柄長劍貫穿了赤笙心髒，劍尖還滴着殷紅的鮮血。“不要！”赤羽聲嘶力竭地大呼。猛地睜開眼睛，半晌赤羽才從夢中清醒。

赤羽下了床，推開窗子。

敲門聲響起，赤羽一喜以為是赤笙，随即又明白過來赤笙再也不會敲響她的門。

“進來”。

赤藥端着燭台進來看到了站在窗前的赤羽。

“大人，您還好？”

“這麼晚你怎麼來了？”

“屬下不放心您，一直在您門口。”

赤羽坐下來，赤藥也跟着坐下。

“我和阿笙是一批的死士，他比我小，在我眼裡一直把他當弟弟看待。在最終的選拔中我們是互為依靠才活下來的。雖然做殺手的總免不了死亡的結局，但竟然死在同門手裡。”

“淩煙閣的殺手跟竹林裡伏擊我們的是一樣的，是黑龍壇搞得鬼。我們不上報門主嗎？”

“門主要是想管不需我們上報。”

“大人的意思黑龍壇這些勾當門主都知道？”

“鬧出這麼大動靜門主不會一點都不知道，他沒管就是覺得沒必要出手。”

“大人我實在不明白，門主為什麼這麼護着黑龍壇。不都是為門主賣命嗎？”

“如果今天是我們去黑龍壇找茬門主同樣不會出面。在他看來這些都是小事，小事就要自己去解決，犯不着勞動他老人家。隻要不影響我們為他賣命，完成任務，門主不會在乎其他事情。”

“所以今天墨翟他們才會有恃無恐地來惡心我們？”

“阿笙已經厮殺了一輩子，我不會讓他走的時候都不安甯。”

赤羽看向窗外：“嚣張的人是不會活得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