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客氣了。不過說起差事，唉——”川野輕歎一聲。

“近日移植來的花草都沒什麼生機，也不知是否不适應這邊的氣候或者環境。本想着挑幾盆好看的給您拿走，細看了幾圈都沒有合适的。”她搖頭，露出些煩悶的表情。她生得溫婉靜和，做出這樣的姿态，令甘河有些心軟，也多安慰了幾句。

“花草皆有靈性，大概是這邊的氛圍使它們不安，便也躊躇着不敢盛放吧。你瞧，連蟲鳥也不鳴叫了。”

“近來是多事之秋，主人們大抵是沒有賞花弄草的閑心，你不必擔憂挨責怪。”

甘河本來準備轉身走了，想了想又退回來說：“若沒事，最近少往家主叔父院子那邊去。”

川野微彎了嘴角，謝他的好意。看着甘河遠去的背影，袖子裡的手緊緊握住。

……

川野惠江拿着通行門牌出了岚上宅，前往貴族街的商品集市。

貴族街雖然稱為“街”，實際上是個龐大的區域。貴族們的府邸坐落于此，為了便于他們揮霍金錢，特地開辟了一片地方林立商店，即是貴族街的商品集市。路上行人不多，有當值的死神巡邏着，偶有穿着講究的少爺小姐慢悠悠閑逛打發時間。

川野避開車架與行人，穿行店鋪的後巷中，七轉八拐，推門進了一家布匹店。

店裡空無一人，華貴的布料懸挂在衣架上，滿眼金燦燦。她掀開其中一匹繡着楓葉與彎月的布料，進了隐蔽的内間，福身便拜。

“殿下。”

“真奇怪，你會在這個時間來，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川野應是，将自己所見所聞告知。

“都是被詛咒的後代，災禍反而全讓女性擔了，真可怕喲，岚上家。”

“所以說，不是自己的東西就不該拿着嘛！”上座的女性慵懶地橫卧在榻上，揮揮手。

“事情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殿下！”川野略微提高了聲量。

“請恕我冒犯！但我家那位大人如今是否康健，之後行事可能順遂？”

“好着呢，打架的力氣大得很！至于成不成事嘛……”她微微睜開眼，瞥了一眼川野腰間的牌子。

“牌子是明香給你的？”

“是。”

“那就沒有阻礙了，回去吧。”

……

黑衣蒙面的護衛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雕花櫃架之後，他走出來單膝跪下。

“殿下，這些情報我們也能探到，何須讓一個岚上家的仆人去做？”

“你能一輩子貓在岚上宅？還是說等禮歲回去後，你去當她的下屬替她做事？”

“屬下不敢！”

“但……殿下您對她也太上心了。”

她翻了個身，語氣随意：“畢竟是我的後輩嘛~”

“屬下不明白，岚上家盜走的東西，兩千年來也并未影響到主家，為何到了您這一代卻急切地想要收回，甚至不惜親自為岚上禮歲鋪路？”

“‘魂核靈能回路圖陣’，你知道它還有另一個名字嗎？”

“……‘天賜靈器之心’？”

“它是解除靈王所賜靈器界限的核心。雖然岚上和其他家族并未得到天賜靈器，但岚上家在主陣的基礎上演化出各式子陣，并刻入其他常規靈器中，能極大強化靈器的作用效果。”

“是，屬下聽聞，這是岚上家從一個附屬氏族成為如今上級貴族的立身之本。”

“想要操控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主陣’當年輕易不可請動，是因為一旦動用，必要獻祭大批能與之共鳴的魂體，這是觊觎‘規則’的代價。”

“擁有共鳴力的魂體萬裡挑一，然而自岚上家将‘主陣’據為己有後，後世代代皆被烙印上詛咒，成為‘主陣’選定的燃料。”

“這……繁榮高雅的貴族，竟然是在枯骨與血海上成就的……”

“因果相連，如果隻是隔岸觀火，這份因果會落在誰的頭上，沒人能說得準……”

“嘛~就當我是大發善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