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遠處過來湊熱鬧的人看着這些紅線連接着一個又一個套圈,蔓延到其他的攤位,甚至一個賣着頭飾的攤位上也有熒光的紅線,這些商販用障眼法隐去紅線的痕迹,悄悄地替換顧客買到的東西。
“好啊,敢說我們人魚島的小孩是小偷,原來你們這群陰險狡詐的商販在做黑心生意!”
幾個壯漢掀起衣袖,準備給這幾個人顔色看看。
而剛剛那幾個附和的人見事情敗露,趁着火力都在套圈男人的身上,挪着腳步,試圖悄悄溜走,安東尼從後面包抄上來,“想跑?”
安東尼提起他的衣領,一把将他舉起來,“你剛剛說格琳是什麼?”
這人臉色通紅,喘不上氣,扒拉着安東尼的手,突然吞了下口水,化成一隻毛發油亮的黃鼠狼朝着暗處逃竄。
那賣圈的小販見狀,也想化形逃跑,楚映月吹了一口氣,蝴蝶就化成捆神鎖将他緊緊綁住。
楚映月摟着格琳,走到他的面前,“老娘這麼金貴的繩索居然用在你這個黃鼠狼身上……啧啧,太可惜了。”
格琳伸出她的手,在他臉上亂抓,很快就把他抓成一個花貓。
安東尼叫人把他綁到木棍上,丢到篝火中央,起舞的人拿着大刀正跳着進攻的舞蹈,火焰竄到空中,好不精彩。
楚映月安撫着格琳,“小格琳不傷心,他是壞人,姐姐把他趕跑了。”
格琳趴在她的肩頭,“格琳是孤兒,沒有人想要格琳,格琳想要條小人魚陪自己,朱利安和卡爾都有家人,隻有格琳沒有家人。”
她小聲啜泣,“格琳的父母丢下格琳就跑了,他們所有人都說格琳是沒有人要的野孩子。”
楚映月拍着她的背,“我們格琳是好孩子,格琳會編好看的草裙,還會分享東西給朋友,誰敢說我們格琳是壞孩子,姐姐肯定把他打走!”
格琳破涕為笑,在楚映月的懷裡平複心情。
安東尼護着楚映月往前走,這一場集市上的鬧劇很快結束,篝火晚會很快開始。
格琳像個小大人一樣走在前面,小孩子對剛才的污蔑還心有餘悸,警惕地看着四周,覺得誰都不是好人。
人群中央爆發一陣歡呼,大家牽着手圍着火把跳舞,舞裙上的銀飾在火光中閃着白光。
楚映月的脖子上猝不及防被别人戴上小花環,她被牽着手,不自覺地跟着人群跳舞。
安其洛有着淺棕色的眼眸,凸起的眉骨,并不像其他人魚一樣在顴骨的地方有個淡淡的魚鱗标志。
一舞完畢,格琳在聚會上找到朱利安,兩人準備去抓螢火蟲,安其洛守着那片花園,熟門熟路地帶着這些孩子去找寶物。
“你好。”
安其洛的耳朵漸漸發紅,“我是探尋者,你是從希伯海那邊來的嗎?”
“應該是吧。”
安其洛剛剛牽着她的手,連勁都舍不得加,他對人類姑娘特别感興趣,尤其是她那一頭柔順的黑發。
安其洛和她并排走着,然後在花園門口停下腳步,她像是發現了什麼,溫和的神情變得難過。
他順着她的方向看過去,大祭司正在和黛西為即将去希伯海那邊訓練的小人魚點睛。
小人魚在出身之後被族長下了咒術,在他們能夠獨立出海前,他們無法看到希伯海的界限。
伍德認為小人魚有去人類世界的權利,而維爾莉特認為偷獵者在希伯海上設置陷阱,隻要小人魚冒頭,就會将它們擄走,殺害。
不管怎麼樣,最後,多數祭司站在維爾莉特這邊,過早接受殘忍的信息對小人魚沒有好處。
黛西在一個白色的陶瓷罐裡攪拌着冒着熱氣的液體,裴文聿接過她傳過來的杆子,在排隊的小人魚眉心輕輕點了一點。
黛西的手按在裴溫聿的手背上,仿佛在為這項儀式注入什麼靈力。
格琳和朱利安抓了一會兒螢火蟲,把玻璃罐交給楚映月後,興沖沖地去排隊。
“她是誰?”
楚映月難道看見裴溫聿和其他人這麼默契。
“神女,大祭司的妹妹。”
“大祭司的妹妹?”
辛西娅什麼時候給他弄個妹妹出來了?
安其洛說:“黛西很久之前就在人魚島上生活,她從海裡撿到裴溫聿的時候,我們還以為她是給自己找了個夫婿,結果她痛哭流涕地說自己找到了哥哥。”
楚映月看着黛西的眼神,那怎麼都不是一個看向哥哥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