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人就是這樣,賤到連自己都想笑。
想到禦書房裡那些密信,顧璟突然有些好奇,他的那位皇姐什麼時候才能殺了他登基呀?
聽說北漠王死了,不知道又會是哪個瘋子即位,但這些跟他又有什麼關系呢?
他奪回上京隻是因為這是一個皇帝該做的,盡人事,聽天命,僅此而已。
...
金陵,千金閣。
江時晏照例守了沈甯禾兩個時辰,又看着君亭晚給沈甯禾把脈确定沒事後才去處理事情。
自從沈甯禾換血後,就一直昏迷不醒。
君亭晚說,這是沈甯禾的身體在自我修複,這個過程要多久不确定,少則數月多則數年。
江時晏便一直守着沈甯禾,将人帶到金陵修養,離上京遠遠的,半步都不想靠近。
連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究竟是想躲顧璟的眼線,還是想躲燕王。
聽說燕王沒事時,江時晏懸着的心才放下,可聽見燕王帶着王妃去了雲澤山避世養老後,他心裡又十分糾結。
于是他隻好讓自己沒有時間閑下來想這些,每日除了陪沈甯禾就是不停處理誤浮生的大小事務。
直到君亭晚實在有些看不下去,她是真不知道這一個個的為什麼都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不是在作死就是在作死的路上。
江時晏瞧着就是十分憔悴,活像被誰虐待了一樣。
“甯禾的身體已經恢複地差不多了,要是她醒了看見你這樣,你覺得合适嗎?”
君亭晚擰眉,“還有,以我對甯禾的了解,她醒來之後一定會去找那位失蹤的齊安公主,那之後的事想必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你若想幫她,就先去解決好你自己的事,若你不想摻和,就随你吧。”
“......”
江時晏沉默了一瞬,他知道君亭晚說的都沒錯,讓他現在去和燕王聊聊當年的事,不是做不到,而是覺得沒必要。
事已至此,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事實究竟如何,重要嗎?
這麼想着,江時晏也這麼問出來了。
“重要。”
門被人從裡面打開,沈甯禾披着外衣堅定地看向江時晏。
“甯禾!”
“郡主!”
江時晏和君亭晚同時湊到沈甯禾身邊,上下打量她有沒有哪裡不适。
沈甯禾拍了拍君亭晚的手,而後看向江時晏:“亭晚說得沒錯,我有事要去做,我需要你,當然,你也可以拒絕。”
“從前你問我還願不願意等你的回答,現在我告訴你,我願意。”
看着沈甯禾堅定的眼神,江時晏猶豫不決的心似乎被定住一般。
兩人對視良久,江時晏啞聲開口:“郡主願意,可今日,我的回答也不是當然心中所想的了。”
他沒辦法再自欺欺人,有些事,總要面對。
他要去問清楚一起,再做好所有準備,才能面對沈甯禾。
但,他不能讓沈甯禾等他,又怕她不等他。
江時晏拿出那塊鳳凰令,珍而重之地看向沈甯禾,将鳳凰令遞給她:“從今往後,世上再無江厭,這就是我現在的回答。”
“我會等江時晏回來,這次絕不會再忘。”
沈甯禾接過鳳凰令,這是她的回答。
一切似乎又被移回正軌,江時晏回了上京,那個他曾無數次想逃離的地方,沈甯禾修養幾天後,顧晚秋找上了她。
“甯禾,”顧晚秋依舊很美,冷豔高貴,隻是從眉宇間不難看出幾分滄桑,“你才醒,我本不該來找你說這事。”
沈甯禾搖了搖頭:“我剛要派人去找你。”
顧璟沒有告訴任何人那個刺殺他的人是她,所以她如今依舊是郡主、帝師,她兩個哥哥都戰死,由沈淮承襲王位。
“這麼說我來得正巧,”顧晚秋這才放松了些,“今年不止大周,我聽說就連北漠和西羌也一樣,如今才六月,地裡的禾苗都已經枯死大半,就算北漠内亂,西羌偏安一隅,恐怕大周都.....”
沈甯禾點頭,她這兩日将她昏迷這段時間裡的事都了解了一遍,最令她疑惑的是原本書中那場大雨,究竟是推遲了還是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