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見沈甯禾完全沒聽進去他的話,院長摸了摸下巴:“當初這案子,是在蘇州開始查的,也是在蘇州結的案,連年幹旱,其他地方雖也起了流民難民,可其中,大多是從蘇州那邊來的。”
沈甯禾了然,起身對着院長行禮:“多謝師祖。”
院長擺擺手,背對着沈甯禾不再看她。
當初薛正則去時,他攔過罵過,都沒有什麼用,如今輪到薛正則的徒弟,他攔不住了。
顧璟剛登基,雖然大肆修水利是國庫撥銀,但一層層下來最後真正能有多少?誰不知道燕王世子性情不定,裴宿泱是朝廷新秀,兩人都是出了名的不好惹,況且是從江南一帶開始修,最先去的,似乎也是蘇州。
多少雙眼睛盯着呢!如今的大周,世家已經隐隐有越過皇權之勢,特别是江南這些世家,那場案子最後,白花花的銀兩可都沒有進國庫啊!
出了朝溪書院,沈甯禾站在雪中長舒出一口氣:“知許,去蘇州。”
知許抿着唇:“郡主,已經幹了大半個月的路了。”
就算有君亭晚在,知許還是擔心沈甯禾的身子。
“我真沒事,”沈甯禾原地轉了一圈:“你瞧,這不是好好的嗎。”
知許卻還是不松口:“就歇一夜吧。”
沈甯禾沒辦法,剛好有些話要說清楚,便先回了客棧,前幾日顧雲明找了過來,他給顧璟使了不少絆子,否則在沈甯禾剛回上京時,顧璟就已經登基了。
顧雲明是和祝餘一起來的,祝餘行蹤不定,沈甯禾也不知道這兩人什麼時候玩到一起去了。
沈甯禾:“如今顧璟已經登基,你自由了。”
顧雲明:“這不是某人給我下了毒嗎,無藥可解不是。”
“....”沈甯禾有時候真不知道顧雲明腦子裡裝的是什麼,祝餘真能配置出這種品質的毒藥,還跟在君亭晚屁股後面幹什麼?
“算了,随你吧。”
馬車上颠簸,她雖然身子好了許多,但還是暈車,顧雲明想留下也不是不行,但總得付出點代價。
迎來客棧,天字号包廂。
顧雲明百無聊賴地趴在桌子上看着君亭晚和祝餘讨論藥材。
君亭晚:“這是我新找到的藥材,古書上說味甘微苦,藥性倒是挺不錯的,就是不知道味道到底怎麼樣。”
祝餘:“古往今來做毒藥還要考慮味道的也就隻有你一個了吧。”
君亭晚:“這不是給甯禾做藥膳習慣了嗎。”
祝餘無奈撇嘴,餘光掃到一旁的顧雲明,他靈機一動:“喂,張嘴。”
顧雲明:“啊。”
祝餘拿起桌上的藥材扔了一小塊進顧雲明嘴裡:“說味道。”
“嗯,你剛說書上怎麼寫的來着?”
“味甘微苦。”
“你告訴這個寫書的人,我艹他八輩祖宗!老子小時候被我娘喂極品黃連心都沒這麼苦!”
祝餘冷笑:“活該。”
君亭晚好奇地打量着顧雲明:“你真沒事?”
顧雲明又趴了回去:“真沒事,百毒不侵。”
君亭晚思索片刻:“手伸出來。”
“幹嘛?”顧雲明伸手,君亭晚利落地在他手上劃了道口子,拿起裝藥的玉瓶接了小半瓶血。
祝餘眼疾手快,拿起止血藥往顧雲明手上一倒,再用紗布一裹,痛得顧雲明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你特麼給我澆的辣椒油還是鹽水...”顧雲明想罵人:“疼死老子了。”
祝餘也被吓了一跳,拿起桌上的瓶瓶罐罐仔細一對比,不好意思地笑笑:“啊,抱歉,這也是止血的,隻不過會有點疼。”
顧雲明:“....”
他就知道祝餘這死小子沒安好心!
君亭晚頗為同情地看了顧雲明一眼,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一瓶是拿來用刑的,折磨人的同時能保證受刑人不會失血過多而死。
嗯,各大牢房必備良品,祝餘自己做的配方,獨一無二,賣的死貴。
“挺熱鬧啊,”沈甯禾解開鬥篷遞給知許,走到君亭晚身邊:“這是怎麼了?祝餘你忘記給他解毒了嗎?”
祝餘對着顧雲明翻了個白眼,“毒早就解了,某人死皮賴臉不走而已。”
顧雲明從地上爬起來朝沈甯禾露出一個半死不活的笑:“我們鬧着玩呢。”
沈甯禾也不廢話,開門見山道:“我身邊不留無用之人,你武功一般,又不會醫術,想留下來就得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