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甯禾看向知許,微微歎息一聲,從枕下摸出一封信。
這是鳳陽大長公主寄來的,說是陛下給幾位到了年紀的皇子都賜了婚,如今婚期将近,沈甯禾就算不去赴宴,也得回去準備賀禮之類。
皇子們成婚,光是準備至少就得好幾個月,長的一兩年也不是沒有。
如今婚期最近的二皇子從選下正妃到成婚不過六個月,太子未立,朝中便出現了不少風言風語。
而且這還不止是一個皇子成婚,是除了七皇子和皇後所出的九皇子外,所有的皇子都一齊成婚。
“該回去了嗎?”沈甯禾問自己,半晌,她看向知許:“原路回去吧,先去一趟金陵。”
馬車裡,沈甯禾依舊在想,薛正則叫她過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隻是告訴她一些往事嗎?不,沈甯禾覺得不對勁。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梳理這些線索。
一切似乎都要從那位新國師說起,蕭儀,無論是原書中還是她穿書這麼多年裡,幾乎沒聽見過關于她的任何消息。
無論是名字還是生平,沈甯禾很肯定她沒聽過。
“郡主,”知許從馬車外走進來,“已經查到了。”
沈甯禾急忙道:“快說!”
“這蕭儀第一次出現便是在永初三十六年冬,作為新任國師與當初的鳳陽長公主一齊出現在世人眼中。”
“嘉定元年,新皇登基後賜其永居摘星閣,旁人非诏不得打擾,此後蕭儀沒出摘星閣一步,也從不上朝。”
“直到郡主出生那日,蕭儀不僅離開了摘星閣,還去了一趟大長公主府,與鳳陽大長公主一齊帶着封您為安和郡主的聖旨來了淮安王府,那時郡主還尚未生下來!”
“在看了您一眼後,蕭儀又回了摘星閣,直到您七歲那年,她離開上京城不知去往何處,此後再無音訊。”
知許說完,為難地看向沈甯禾:“郡主,隻查到這麼多。”
沈甯禾擰眉:“隻有這些嗎。”
蕭儀的出現太離奇,死得也離奇,況且一個國師,在位時幾乎沒有半點消息留下,太不對勁!
知許點頭,看向沈甯禾的目光不免擔憂。
“罷了,”沈甯禾擺擺手:“先去金陵再說。”
知許沉默片刻,道:“郡主,朝溪書院來信,說讓您直接走近路回上京城。”
“師祖?”沈甯禾從知許手中拿過信件細看,半晌,才無奈道:“回上京吧。”
信件署名是她師祖,可這封信,是顧晚秋寫的。
顧璟竟敢給皇帝下毒!如今上京城中唯有鳳陽大長公主能阻止顧璟,可鳳陽大長公主也突然患了急症。
上京城如今幾乎是顧璟的天下,無論是為了鳳陽大長公主,還是為了她家人的安危,都必須趕回去了。
秋風漸起,沈甯禾一回到上京城,首先感受到的就是靜,安靜地離奇。
在進了淮安王府後,沈甯禾才松了口氣。
鳳陽大長公主至今未給她回信,宮中也已經足足半月未上朝,從她得到的消息來看,各地藩王與軍隊也隐隐有往上京城靠近的舉動。
沈甯禾坐在書房的沙盤前,不禁攥緊了拳,看來如今不止是顧璟等不及了。
“叩叩——”
房門被叩響,知許走了進來:“郡主,三皇子來了...”
沈甯禾面無表情道:“請進來吧。”
片刻後,顧璟穿着一身澄黃色長袍走了進來,眼中的野心與貪婪毫不掩飾。
“甯甯,”顧璟走到沈甯禾身邊坐下:“你見過齊安皇妹了?”
沈甯禾沒回答,反問道:“三皇子殿下有何事?”
顧璟看着沈甯禾的臉,笑道:“甯甯,雖然我與姜舒窈的婚期已定,可我心裡隻有你!隻要你願意,來日與我一同站在那至高之位的...依舊是你!”
“三皇子殿下,是想利用姜家權勢弑君登基,而後抛棄姜家女,迎臣女為皇後嗎?”
顧璟神色如常:“有何不可?”
沈甯禾淡淡道:“可臣女并不想做皇後,也擔不起世人的罵名。”
顧璟恍若未聞:“甯甯,即便你今日不答應,來日也會答應的,畢竟我會是君,而淮安王,隻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