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千金閣是貔貅的地盤,據她所知,貔貅離京有段時日了,不跟人家打聲招呼就在人家的地盤上擺鴻門宴...
江厭摸出一塊紅色令牌,走到沈甯禾身旁,将令牌放在她枕邊,這令牌正是當初他給知許那塊鳳凰令。
“沒什麼不好,拿着這令牌,千金閣包括千金閣下的所有産業,都...都聽你差遣。”
江厭本想說“都是你的”,但怕沈甯禾不收,他隻好改了口。
沈甯禾看着這塊令牌,有一瞬間的失神。
江厭究竟為什麼,對她有求必應?
恍惚間,沈甯禾被塵封的記憶打開,似乎曾有一個不太愛說話的小孩,也對她這般有求必應。
“我的就是你的,你隻管拿去。”
“以後我做一個小玩意給你,拿着它就能拿走我所有的東西。”
“那要是我不小心弄丢了怎麼辦?”
“那我就再給你做一個,什麼都會可能丢,我不會,隻要我在,我就能把它們都找回來給你。”
沈甯禾的身上出了一層冷汗,身上的金針也微微顫動。
君亭晚從門外沖進來:“甯禾!”
君亭晚将沈甯禾身上的金針拔下,替她擦了汗。
“切忌多思!”君亭晚沒了脾氣:“我真還沒成神醫,你悠着點霍霍自己。”
沈甯禾這才回過神,帶着歉意對君亭晚笑笑:“抱歉,下次不會了。”
君亭晚撇撇嘴,回去繼續看自己的話本子。
這些天,她已經摸清楚沈甯禾的脾氣了。
認錯比誰都快,就是死不悔改。
沈甯禾緩緩從長榻上坐起:“此事了結後,你是雲夜,還是顧雲明?”
顧雲明沒有絲毫猶豫:“我隻想做雲夜。”
想做,但不能做。
沈甯禾輕笑一聲:“既如此,我身邊倒是卻一個侍衛。”
江厭執棋的手一頓,聽見顧雲明道:“雲夜此後便是郡主的貼身侍衛!擋刀賣命,在所不辭!”
江厭:“是侍衛,不是貼身侍衛。”
顧雲明:“我不貼身,怎麼保護郡主?”
江厭将棋子扔回棋盒:“你說得也不無道理,不過你武功太低,我今日恰好無事,指點指點你,倒也無妨。”
說着,江厭不顧顧雲明的掙紮,将人拖去了演武場。
沈寂這時候倒是跑得比誰都快:“我也去看!”
知許一直站在門外,她先是進來服侍着沈甯禾擦了身子換了衣裳,才扶着沈甯禾往演武場去。
沈甯禾幼時常來演武場,因為那時她父母和兩個哥哥都在家。
那時演武場裡每天都很熱鬧,但後來,沈榮走後,她就沒再來過了。
這裡依舊是記憶中的模樣,似乎什麼都沒變。
江厭脫了華麗繁冗的衣裳,換了身精緻的勁裝,他沒用兵器,赤手空拳跟顧雲明“切磋”。
顧雲明手握一杆紅纓長槍,動作幹淨利落,至少沈甯禾能看出來,顧雲明也是練過的。
大周武将多用長槍,西羌人善使彎刀之類,而北漠人常用劍。
在大周,用劍的大都是文臣。
就像薛正則,他的佩劍是先帝禦賜,即便是儲君天子,若是非不分,昏庸無道,亦可斬之。
要說沈甯禾能還能看出來什麼,大概就是江厭這身衣裳,實在好看吧。
如果她沒記錯,從那日崖下她第一次見江厭開始,除了那件火狐皮大氅外,她就沒見過江厭穿同樣的衣裳。
就連江厭每日搭配的發飾之類,都是和衣裳配套的。
演武場裡,江厭氣定神閑,顧雲明拼盡全力,連江厭的衣角都沒碰到。
江厭眼尖地看見了坐下台下的沈甯禾,活動了一下手腕。
“打完了?那我就開始了。”
江厭側身,輕易就握住了槍杆,他一腳踹向顧雲明,手往身前一拉。
顧雲明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兵器被江厭搶走,卻毫無辦法。
隻見江厭手腕翻轉,将長槍掉了個頭。
當槍杆敲在背上的時候,顧雲明還是懵的。
但下一刻,他連愣神的時間都沒有,這杆槍在江厭手裡就像長了眼睛似的,專往顧雲明肉厚的地方敲。
半刻鐘過去,顧雲明臉着地趴着,一動不動。
江厭把長槍放回兵器架子,走到沈甯禾面前。
“這侍衛不行啊,我再給你找個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