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厭掃了眼季應祁的臉,嗯,放在江南的千金閣裡,高低也是個頭牌。
“我?”季應祁指了指自己:“我隻會輕功,你讓我去?遇到危險了你說我是救畢方還是不救,我救也救不了啊!”
江厭道:“你不是找刺激嗎?西羌的刺激,可比殺人的刺激要刺激的多。”
季應祁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真的,”江厭坦坦蕩蕩:“不信你去問畢方,絕對,刺激!”
季應祁想了想,當即拍闆:“行,我陪他去。”
江厭原本想拍拍他的肩,手在空中頓了頓,還是沒拍下去:“嗯,行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一路上,江厭臉上都挂着笑,直到見到沈甯禾,這點淺淡的笑驟然綻開。
沈甯禾看向江厭:“你怎麼來了,你還在上京城嗎?”
江厭:“沈寂寫信說神醫來找你了,我就想着過來看看你。”
他繞過屏風,從一旁的竹架上扯過鬥篷抛到沈甯禾手邊。
沈甯禾身上的衣衫單薄,上京城靠北,雖已四月,可晚上到底還是有些涼。
看着沈甯禾披上鬥篷,江厭才道:“事都辦完了,我也沒什麼想去的地方,便暫且留在上京。”
剛被告知半個月不能出門的沈甯禾,期待地看向江厭:“那你最近得了空,能不能來這裡陪我聊聊天?”
江厭又覺得臉上開始發燙了,他強裝鎮定道:“好,我明日一早就來。”
君亭晚:“該喝粥了郡主,再聊下去這粥是什麼味兒我可不保證。”
沈甯禾身子一僵,躲不過去了,她視死如歸般從君亭晚手裡接過這碗是十全大補粥,她閉着眼猛喝了一大口,微微的苦味,已經比她平日喝的藥好多了。
粥已經不怎麼燙了,但既然是藥膳,那注定也好喝不到哪裡去。
君亭晚看着沈甯禾微微皺眉的模樣,抿了抿唇,道:“我明日研究一下好吃的藥膳。”
“那就多謝你了,”沈甯禾将喝完的碗遞回去給她:“最好能再來兩個辣菜。”
沈甯禾是無辣不歡,穿書前病還不太嚴重的時候吃過幾次,後來知道自己沒救了就吃的多,穿書後就不用說了,現在她嘴巴裡都要淡出鳥來了。
君亭晚将碗擱在一旁:“你喜歡吃辣?”
沈甯禾惆怅地點了點頭:“喜歡啊。”
君亭晚看了眼江厭,恰好,江厭也看向她。
【她能吃辣嗎?】
【能才怪,她現在跑兩步都能暈。】
兩人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無奈,江厭當着沈甯禾的面,對君亭晚道:“千金閣給你留了間上房。”
沈甯禾急忙道:“跑來跑去的多麻煩,若不嫌棄就住在府裡吧。”
這可是神醫啊!神醫!有君亭晚在這裡,她覺得自己都能多活兩年!
君亭晚自然願意住在府裡,她懶得跑。
江厭也不在意,随她住哪,從懷中拿出一個信封遞給沈甯禾:“你爹的信。”
沈甯禾驚訝擡頭:“你怎麼拿到的?驿站都沒有從定北城來的信了。”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這句話從來不是說說而已。
沈甯禾常想,若真能拿到這一封家書,别說萬金,十萬金她都拿的出來。
身為女主,雖然是虐文女主,但家底也不是一般的厚,她的封地在江南,加上一品郡主的份例,她是實實在在的大富婆。
沈甯禾從江厭手中接過家書,聽見他道:“前幾日朋友去了趟定北城,順路。”
沈甯禾看向江厭,燭光躍動間,他眼中她的身影清晰可見。
現在根本沒人會去定北城,江厭這話說得輕巧,但沈甯禾知道,絕非一句“順路”這麼簡單。
這些年她去不了定北城,她的家人也甚少回來。
但凡是能送到她手中的家書,她都細細讀過不止百遍。
君亭晚識趣地拿着碗走了出去,走時還輕輕帶上了門。
沈甯禾拆開信封,從裡面拿出來一張薄薄的紙。
入目字迹算不上好看,但好在能看清寫的是什麼字。
【甯禾吾兒,展信舒顔。定北城一切安好,爹爹未曾受傷,又沒陪你過年,心中常覺虧欠。】
後面,是一行清秀娟麗的小楷。
【甯甯,你爹的字實在難看,還是阿娘來寫,不知你身體如何?可有好轉?
不必擔心我們,定北城遠沒有上京危險,榮兒那日離去,行色匆匆,阿娘沒來得及問,不知是不是你的病,總之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切忌多思多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