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難的,不就是買菜。”
“不怕給别人看到啊,一個大男人去菜市場買菜,萬一傳到婆婆耳朵裡,她又得怪我欺負你了。”苗秀秀勾了一下周北冀下巴,逗他。
“管别人怎麼看呢,又不是天天買。”周北冀從小就被家裡慣着,一向不大在乎别人的看法。
看樣子他是鐵了心要去買菜,也就是說,他又要折騰她一夜。苗秀秀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嘟着小嘴,也不是不喜歡,就是這兩天被他折騰太狠了,她渾身酸痛,又上了一晚上課,很想多睡會覺。
好在周北冀也不是不懂節制的人,幾個回合下來,看苗秀秀實在困了,也就放過她,摟着她睡覺。睡到半夜,苗秀秀嫌熱,想推開他,卻發現他已經睡熟了,手臂緊緊圈住她,像是孩子抱着心愛的玩具,怎麼推都推不開,隻得由着他。
次日一早,周北冀醒得早,看到苗秀秀還在睡,就沒有吵醒她,穿上衣服出門買菜去了。一夜過去,他神清氣爽,騎車都騎得特别輕快。
苗秀秀起床洗漱後去食堂買了兩份早點,準備等周北冀買菜回來就把豆漿熱一熱和他一起吃。
李嫂來找苗秀秀,看到門開着,往屋裡走了兩步,看到苗秀秀正在拖地,問她:“我看到你家門開着,就知道你在家,你可真勤快,一大早就拖地。”
“還好吧,早上涼快點,拖地能少出汗。嫂子找我有事?”苗秀秀兩輩子都愛幹淨,一閑着就在家裡搞衛生。
“聽說你家小周受傷了,給你送點雞蛋,我老鄉自己家裡養的雞。”
李嫂是個熱情的人,經常會送東西給苗秀秀,苗秀秀自然也沒虧待過她,周家有時候會送些不常見的特産過來,她會投桃報李送一些給李嫂。
“小周不在家啊?一大早就打球去了?”李嫂四下打量,沒看到周北冀。
“他買菜去了?”苗秀秀去洗手間涮拖把。
“他買菜?”李嫂對周北冀的認知再次被打破,在她印象裡周北冀這種大領導家的公子哥兒别說買菜了,家裡的油瓶子倒了他都不會扶,可他居然能出去買菜。
難怪上回聽食堂打飯的張紅梅說,她到苗秀秀家裡來裁衣服,小周對她很客氣,還主動給她倒水,和以往那種眼高于頂的樣子大相徑庭。
苗秀秀看到李嫂子那種驚訝的表情,笑着說:“他自己主動要去買菜,我總不能不讓他去吧,結婚大半年也就買過這一次。”
“秀啊,嫂子算是看明白了,你拿捏男人有一套,小周以前多傲啊,我們都不敢和他說話,現在他居然都能幫你出去買菜了。”李嫂對苗秀秀非常佩服。
她結婚都快二十年了,她丈夫也就在她坐月子那段時間幫她做過家務,後來就再也沒做過,她一個人帶三個孩子還要做家務,再忙再累也沒指望過工作繁忙又大男子主義的丈夫能幫她,人家苗秀秀結婚還不到一年,就把領導家的公子給調教出來了。
“我也是長期和他鬥争的結果,他以前也不幹的,現在都是哄着他幹。”苗秀秀可拿不準周北冀那家夥是不是三分鐘熱度,偶爾買菜洗衣服可能還當是樂趣,次數多了隻怕會逆反。他以前也是遊手好閑慣了的。
“願意幫你分擔就行,我每次讓我那口子幫忙做點事,他總是說,男主外女主内,男人在外面忙事業,女人就該在家裡相夫教子,洗衣服做飯帶孩子是女人的本分。”李嫂忿忿不平可又說不過丈夫,幾千年來的傳統觀念不是想打破就能打破。
“誰說的,沒有人天生就應該做家務,請個保姆洗衣服做飯還得按月給人開工資呢,結了婚女人做家務不拿工資也就罷了,怎麼就成了義務?明明是看在夫妻的情分上,才不和男人計較。毛主席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我們女人出去工作也不會比男人差,不工作待在家裡也是在替男人解決後顧之憂,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就是這些男人。”
苗秀秀發表的這番高論立刻就得到了李嫂的贊同。
李嫂說:“還得是你啊,小嘴叭叭的會說話,比蜂窩煤的心眼子還多,難怪小周都給你收拾服帖了。下回我們那口子再說女人就該洗衣服做飯,我就把你的話背給他聽,毛主席都說婦女能頂半邊天,我就不行他敢和毛主席擡杠。”
苗秀秀剛想說話,一眼看到周北冀像個門神一樣站在李嫂身後,表情陰晴不定,暗道一聲不好,自己的話不知道被他聽去多少,他看起來好像有點不高興。
但凡是個男人,都不會喜歡被人在背後議論他被媳婦收拾服帖了,更别說周北冀這樣自視甚高的男人,沒當場炸毛已經算是他涵養好。
李嫂察覺到背後有人,一看是周北冀,吓了一跳,擠出笑容和他打了個招呼,腳底抹油趕緊溜了。
周北冀把買來的菜送進廚房,沒有回卧室,而是進了他自己的書房。苗秀秀蹑手蹑腳跑到書房門口聽聽動靜,裡面靜悄悄的,猜測那家夥是不是在生悶氣。
“我買了早點,你吃不吃?”苗秀秀敲了敲門。
“我吃過了。”周北冀的聲音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