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村裡很多婦女閑着沒事會在背後亂嚼舌頭,我那時還沒結婚,胸卻比别人結了婚的還大,老有人在背後說閑話,就連我兩個嫂子都在背後議論我,說些不好聽的,我怕别人說我,就開始束胸了。”苗秀秀攥着手裡的包帶。
“無聊,人長成什麼樣都是天生的,有什麼可議論。”周北冀雖然沒接觸過農村那些家庭婦女,但也能想象出她們會編造出什麼樣的流言蜚語來議論苗秀秀。語言和輿論對人的傷害是無形的,卻也是巨大的,人言可畏四個字從古至今都未改變。
“議論别人也是人類的天性,就算是你們城裡人也不能免俗,我就不信大院裡沒有人議論我,不然的話,怎麼我一點事都能傳到你耳朵裡?”
苗秀秀的話一針見血,讓周北冀啞口無言。他沒想到媳婦現在變得這麼犀利,可他并不讨厭這種犀利,反而覺得人就應該有自己的個性,被别人攻擊的時候懂得反擊。
“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做虧心事,就不懼流言。”周北冀輕輕拍了一下苗秀秀的腰。苗秀秀扭了一下,嬌嗔地看了他一眼,“我當然沒有做虧心事,别人做沒做我就不知道了。”
周北冀笑了一笑,手插在口袋裡,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始沒話找話。
“我們馬上放暑假了,但是我也沒法回家,國慶閱兵方陣裡有一個軍校學員方陣,我們學校也要參加,暑假要排練列隊。”
“那你晚上能回家嗎?”
“看情況吧,放暑假宿舍管得不嚴。”
“你不回也好,我最近接了好多做衣服的活兒,經常忙到晚上十一二點,踩縫紉機的聲音怕是會影響你睡覺。”
周北冀聽到這話,心裡不是滋味,苗秀秀好像并不歡迎他回家住似的,甚至他半個月沒回家,她連個電話都沒打過,甚至于看到他了,也沒問他怎麼那麼長時間不回家。
這些天,他幾乎每天晚上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都會想起她,尤其是她的胸,老是讓他産生想摸一摸的沖動,但是他也不是個登徒浪子,明白他倆雖然結了婚,感情上并不親密,還沒到能動手動腳的時候。
回到家裡,睡覺的時候周北冀找不到行軍床,問苗秀秀才知道,她把行軍床搬到他書房去了,隻要他不關門,行軍床就能擺得下。
“這樣我踩縫紉機的聲音就不會吵到你。”
苗秀秀給的理由很充分,但周北冀也不是個傻子,苗秀秀很明顯是在跟他賭氣,以前是他嫌棄她,現在她也嫌棄他一回,讓他嘗嘗被人冷落的滋味。
“我不喜歡睡書房。”周北冀才不會中她的計,又把行軍床搬回了卧室,“都這麼晚了,你該睡覺睡覺,要踩縫紉機明天踩。”
“好吧。”苗秀秀心想,看在你已經向我道歉的份上,就原諒你這一回。
兩人還是分床睡,夜裡,苗秀秀聽到周北冀在行軍床上輾轉反側的聲音,猜到他一定是沒睡好,輕手輕腳起身下床,走到他床邊,輕輕搖了搖他手臂。
周北冀睜開眼睛看着她,聽到她說:“這床睡着不舒服吧,長時間睡對腰也不好,你到床上睡吧,反正床大,兩人睡得下。”
“不用,你睡你的。”周北冀坐起來一點。
月亮很大,從窗簾透進來的光足以讓周北冀看清眼前的人,她弓着腰,從他的角度恰好能看到她睡衣裡的無限春光,這讓他一下子就有了反應,怎麼可能再跟她去床上睡,和她共處一室,他已經很艱難在克制了,躺在一張床上,那還得了。
“那你注意點,不要扭到腰。”苗秀秀也不勉強她,過去床邊把蚊香點起來。
火柴燃起來,眼看着就把蚊香燒出一個小紅點,小小的火焰很亮,足以照清楚她瓷白的臉,火柴快要燒到她手指,她嘟起粉嫩的嘴唇輕輕吹熄了,隻剩一縷青煙,妖妖娆娆的,像是能變出一個妖怪來。
怕他被蚊子咬,她把蚊香拿到行軍床邊上。
整個過程極短,但周北冀看得出神,她蹲在那裡的時候連拖鞋都沒穿,就那樣光着腳,腳趾尖五個紅點,他隻看過姑娘們在手指甲上塗指甲油,塗在腳指甲上的還是頭一次看到。
六月底天氣炎熱,晚上也沒有一絲風,周北冀怎麼睡都睡不着,隻好摸着黑去打開電風扇。涼風吹來身上舒服多了,他才終于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