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A省的項目順利收入囊中,幾乎沒給自己喘息的時間,林烨一頭紮進了B省。
齊晟控局,她負責滿臉堆笑地冷眼旁觀,以便在對方需要時及時補缺。
項目推動堪稱順利,但林烨的心裡沒有一刻松懈,兩面三刀這一套他們剛在A省玩過,保不齊何時他們自己就成了别人網中的魚。
這一個月,江中這塊地兒像是荊棘遍地,她哪怕落腳也隻敢挨一下就離開了。
她怕顧侒找他,又怕顧侒不找她。
她陪着顧染從十五歲的青蔥少年一路到現在,每周一個電話,寒暑假生日都會見面,她關心他卻不知道該不該問他的情況,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局面。
……
月底,重要項目碰頭會,林烨不得已回到江中。
從早上九點直至晚上九點,行業主管以及相關項目負責人挨個找她彙報,近十二個小時的連軸會後,林烨頭暈眼花喊了停。
沒和人湊熱鬧,她中午晚飯湊一頓,就近在食堂叫了點東西。
剛要動筷子,手機響,是一個月沒有聯系她的顧染。
盯着來電顯示滞了兩秒,她接通了電話,顧染在電話那頭無波無瀾問:
“你在江中嗎?”
“在公司,剛開完會。”
“我找你有事,在你家附近等你。”
不容林烨拒絕,他挂斷了電話。
遲疑片刻,她撥通了顧侒的電話,“顧染說找我有事,已經在我家附近了。”
從沒有如此這般懷疑過自己的情商,她甚至覺得與顧染說的每一句話都應該得到顧侒的允許。
良久的沉默,顧侒回她,“他情緒很不好,别太刺激他。”
“讓司機在公司呆着等他”,林烨幾乎是逼着自己扒拉了兩口菜,拎着包離開了公司。
……
夜幕已然降臨,新月似彎弓懸天穹,顧染形單影隻站門前的鳳凰樹下。
林烨拖着燈影向他走近,他瘦得狠了,一張本俊秀的臉整個脫了相。
他看着她,沉默片刻,出乎意料開口道歉:“對不起,那天不該對你發脾氣。”
林烨搖搖頭,強壓着心酸淡然道:“八月有好多畫展,抽空去看!”
沒接她的話茬,顧染把握在手裡的一卷畫遞給她:“送你的”
林烨接過來,故作輕松道:“我會好好保存的,等你出名。”
她放棄了無謂的規勸,能說的她都已經說過了,不管說什麼都不可能讓他現在的痛苦少一點。
他深深看着她,嘴角輕顫一下,上前半步虛虛抱住林烨,半響,又一次道歉:“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