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巧克力白的奶油順着雪棍淌進她手心，豪宅的馬路都是留給豪車的，目之所及看不到一個垃圾桶，她無奈把雪糕整個吮一遍，偏頭問身邊人：“帶紙了嗎？”

“沒有”，顧染捏了捏車把手，聲音都低了兩度。

“朋友，姐姐算是給你練手了，下次約女孩兒千萬要考慮周全，潇灑下坡的時候一定不要忘了還有負重上坡這麼個項目等着你”，她把雪糕整個塞嘴裡，嘶一聲兩口咽了，用力甩甩手，說：

“姐姐教你，這種時候你就應該給你爹打電話，這麼帥一個爹開着豪車救駕一定能幫你把丢掉的面子都找回來。”

……

最終兩人被司機拉回去了，日理萬機的顧董正在廚房備菜，大約也聽說了兒子的囧事，似笑非笑地回頭看了兩人一眼。

林烨在門廳蹬掉鞋扔下自己的電腦包，急沖沖邁進廚房，戲精又狗腿地對老闆說：“顧董，屬下雖手殘無法操刀，但試毒的功夫還是一直在的…”

不等她發揮完，顧染換好鞋走出廚房把她一路拽進書房，臉色是不善的，語氣也不甚好，“你去廚房湊什麼熱鬧，在這裡，你是我的朋友，不是通迪的員工。”

林烨被他逗笑了，趴在書桌上看窗前那株玉蘭，花已經敗了，葉倒是綠得很，她向來毫無閑情，看不出它有什麼特别的，但作為顧侒每天都會看到的風景，她莫名就覺它很美。

“笑什麼？”顧染也趴下來，順着她的目光看出去。

“笑你好幼稚，我是你的朋友，同時也是通迪的員工，一點不沖突啊，氣什麼，氣你爹本事太大了嗎？”

她偏頭看他，他也看過來，很快移開眼站起來，“你不用對他小心翼翼的，在這裡，他理該照顧兒子的朋友。”

“你哪隻眼看我小心翼翼了？”林烨嘻嘻笑，心說，我明明是在調戲他。

“林烨”，他突然很嚴肅看着她，認真到接近信誓旦旦說：“今後我要是發達了，一定不讓你這麼卑微的四處看人眼色。”

林烨愕然一愣，心頭莫名湧上一陣暖流，拍拍他的胳膊遺憾地說：“抱歉，朋友，在發達的路上姐姐可能要先行一步了”，她朝他擠擠眼，一臉得意道：“今年我要是業績過關，通迪的股權激勵就夠我發達了。”

阿姨敲開書房的門，堆着一臉的笑喊他們吃飯。

林烨應一聲，對身旁的小子認真說，“别被我影響，别想什麼發不發達，你這個起點，就應該做自己喜歡的事兒，把它做好，做到能讓自己滿足為止。”

她本想說，做到能影響社會改變社會，但話到嘴邊卻是出不了口，人生這麼短，她希望他過得快樂就好。

……

菜已經擺上桌，大廚氣定神閑地把最後一道魚端出來，阿姨進進出出拿碗盛湯…

陽光太烈了，徑直掠過窗前的綠樹叢花覆上餐桌，林烨不适地眯了眯眼，顧染走到窗前閡上百葉…

顧侒大白天開一支酒，讓阿姨拿來四個酒杯，除了顧染，這屋裡人齊齊舉杯，一祝顧染高考順利，二祝林總旗開得勝。

一杯酒入喉，林烨恍恍然看着這一切，成功和幸福都那麼真切，不過垂手可得。